“你們是誰?”許京窈驚叫,光天化日,她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倒黴,“你們想乾什麼?”
那三個街溜子看著又黑又瘦弱,臉上凶巴巴的。一人說:“你是不是在學校捐三千的那個有錢學生妹?”
許京窈用力掙紮著,把書包抱在胸前防備著,“不是!我捐的是五毛!”
“騙誰呢?我表弟剛剛還指給我看了,就是你!”高個青年瞪著許京窈:“你身上還有多少錢?全部拿出來。”
許京窈虛張聲勢:“法治社會,你們這是在明搶麼?”
另一個人說:“是啊,明搶,你能把老子怎麼滴?”
好吧,既然講不通那就隻能硬來了。
許京窈猛地把書包砸在混混身上,又抬腳踹另一個人,再給了後麵的人左臉一拳。
那三個混混沒想到她這麼彪,立馬還起手,巷子裡四個人打成一團。
為了自保,許京窈隻能選擇發瘋,她靈巧躲避攻擊,抓起地上的土和小石頭,瘋狂往那幾個人臉上亂砸。
那幾個混混被沙土糊了滿臉,嘴裡還含著碎石頭,又氣又狼狽,其中一人正要去拿地上的板磚,前方傳來許京窈熟悉的低沉嗓音。
“喂——”是周妄。
神經緊繃到極致的那一刻,許京窈站在巷子裡,背靠著牆,緩緩轉臉,朝光亮的地方望去。
周妄穿著一身黑衣,懶洋洋地插兜站在巷子口,淡金色光線斜照在他臉上,黑色耳釘亮得刺眼,許京窈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非常不真實。
周妄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還要過幾天才回淮臨麼?
許京窈有些呆滯,“周妄?”
那幾個混混循聲望過去,顯然都認識周妄,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一時間不知所措。
“沒品的敗類,”周妄眼眸漆黑,唇角淡扯著,略顯玩世不恭,“知道你周爺爺最近手癢,自己送上來是吧?”
一個混混已經靠在牆邊站好,“妄、妄哥,你這幾天不是在外地麼?”
周妄表情冷下來,“所以你就不當人?”
那人說不出話了,大氣兒不敢喘。
巷子裡的四個人默契地貼著牆站成一排,許京窈在最裡麵,抱著書包,縮著下巴。
周妄走上前,君高臨下地看著混混頭兒,“欺負到我妹頭上,是嫌活得太久了?”
“啊?”一個混混反應過來情況,對著許京窈咬牙切齒:“周妄是你哥,你他媽早說啊…”
許京窈裝無辜:“你也沒問呀。”
更何況,她哪能想到周妄的名字在淮臨居然還有這種用處。
情況了然,另一個混混立馬挺胸認錯:“對不起妄哥,我以後再不欺負你妹了。”
周妄置之不理,走到許京窈麵前停住,眸中含著若有似無的挑逗,“許京窈。”
許京窈睫毛顫著,“嗯?”
周妄說:“擋住眼睛,我要行俠仗義了。”
許京窈乖乖照做,“哦。”
她把腦袋埋進書包裡的那幾分鐘,聽到耳旁響起淒慘的嚎叫聲,還有無數個“妄哥我錯了”。
結束之後,許京窈悄悄睜開眼睛,看見三個混混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而周妄隻是臟了褲腳,連發型都沒亂。
這時候許京窈莫名在意自己的形象,她把書包背好,整了整校服衣領,又拍乾淨褲腿上的灰,把散落的頭發彆到耳後,才說出一句:“周妄,乾得不錯。”
周妄揶揄:“一挑三,你也不錯。”
形象這麼快就崩塌了,許京窈囧:“你都看到啦?你真的都看到啦?”
“嗯,”周妄挑起眉梢,“所以你捐的是三千還是五毛?”
好吧……
連這個也聽到了。
許京窈說:“三千,我自己攢的。”
周妄在她身上仔細掃著,沒發現什麼明顯的傷,隻有剛剛出過拳的右手有些紅。
他又斜瞥那混混,語氣不算好,“以後把臉彆長那麼硬,給我妹手都揍紅了。”
混混捂臉:“……”
看見周妄替自己出氣,許京窈心裡一陣暗爽,忍不住偷笑。又出神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周妄在淮臨的威望,心裡不禁打起小算盤。
“周妄,”許京窈清晰的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試探地問:“你們淮臨這麼不安全麼?”
周妄偏了臉,看見少女頭發淩亂,馬尾鬆鬆垮垮地歪在腦袋上,白皙臉上沾著不少灰,一雙眼睛卻清澈明亮。
微風中裹著少女身上的蜜桃香,盛夏的夕陽好像照進了周妄心裡,讓平靜的湖麵波光粼粼,隨風蕩起波瀾。
空氣安靜幾秒,周妄滾動喉結,掏出一顆棒棒糖,懶散地遞給少女,“彆怕,以後我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