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輕笑了聲,抬眸坦然地看向座上,“什麼叫下等地方?暮雪閣是正經樂坊,朝中也有不少人是那裡的常客。既然朝廷官員能去,憑什麼兒臣就不能去?”
“你還有理了?”夏帝‘哐’一聲蓋上茶蓋,“且不說你個姑娘家跑出去拋頭露麵。新婚夜將駙馬獨自留在府中,這就是你說的善待忠良之後?”
祁念冷笑,目光沒有絲毫退縮,“父皇對公主府發生了什麼怎的這般清楚?”
夏帝被噎了這麼下,頓時怒意升騰起來,“你若是真能安分守己,朕至於插手你的破事嗎?”
祁念的笑更冷了,“兒臣真是沒想到父皇竟然這般關心兒臣。既然父皇這麼喜歡關心人,怎麼卻從不曾去看看我母後呢?”
‘哐當’一聲巨響。夏帝大手猛地一揮,將桌上的茶盞和折子統統掃落在地。
滾燙的茶水擦過祁念臉頰,可她卻渾然未覺,始終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孽障!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你真當朕不敢動你嗎?”夏帝指著祁念罵道,全然不顧在場還有陸行遠。
寧貴妃連忙勸和,“陛下息怒,今日可是安和的好日子,彆讓外人看了笑話。”
夏帝一聽,連忙瞥了眼後頭的陸行遠,最後沉沉歎氣,“趕緊滾!”
祁念得了令也不再耽擱,連忙推著陸行遠往殿外走。
可剛出殿門便聽見身後寧貴妃的聲音。
“安和!”寧貴妃從大殿裡追了出來,“安和你彆總是與你父皇置氣,他也是關心你啊。”
祁念嗤笑。
寧貴妃又道:“是真的。昨夜陛下還說希望你和駙馬能好好的,也算不辜負皇後娘娘。”
可這話卻沒能打動祁念,她依然冷冰冰道:“安和知道了。娘娘還是趕緊回去吧。”
寧貴妃故意瞥了眼坐在輪椅上的陸行遠,繞有深意道:“想不到你和駙馬的感情竟如此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祁念握著輪椅的手微微收緊,可麵上卻沒有太多表情,不置可否。
寧貴妃繼而又試探道:“你要不要去容棲宮?你畢竟剛成婚,皇後娘娘還沒見過駙馬呢。”
聽到對方提起皇後,祁念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仿佛對方提起的並不是她的生母,而是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許久,祁念眼角浮起一抹看似沒心沒肺的笑意,道:“不了吧。反正母後也沒醒,去了也是白去。”
寧貴妃皺眉,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卻再次被祁念打斷。
“起風了,眼見著就要下雨,娘娘也趕緊回去吧。”
寧貴妃隻得無奈歎道:“行吧。你和駙馬路上小心。”
祁念點頭朝對方行了個禮,便推著陸行遠徑直朝宮門的方向走去。
寧貴妃看著二人的背影,眸中的笑意逐漸變冷。
她身邊的朱嬤嬤笑道:“長公主果然是個蠢的,竟這般沉不住氣。娘娘現在不用擔心陛下會因為這樁婚事對長公主有所改觀了。”
陛下對祁念的那點子愧疚和感謝,在剛才的爭吵裡消散得一乾二淨。
寧貴妃嘴角勾起陰狠的笑,仿佛剛才那個在夏帝和祁念麵前溫柔調和的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