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2 / 2)

陸行遠問:“殿下沒派人去找嗎?”

祁念搖頭。

其實她說了謊。

她不但知道對方是誰,而且還一直悄悄打聽人家的消息,直到三年前的遼東大戰。

想到這裡,祁念忽覺胸口有種難言的愧疚,不僅是對陸天明,也是對陸行遠。

許久,祁念忍不住又問:“你兄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最好的兄長。”回憶起哥哥,陸行遠眼裡露出了難得的溫柔,“小時候,我脾氣倔,總是被父親罰跪祠堂,每次都是兄長偷偷給我送軟墊,送吃食,還幫著我向父親求親。”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實在調皮,偷溜出營帳去偷附近村民地裡的甜瓜,被我父親抓住後吃了足足二十輥軍棍。打到後來,我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醒來後看見和我一起躺在床上的兄長,我才知道,原來我隻吃了十棍,剩下的那十棍是兄長替我受的。”

聽陸行遠說著自家兄長的往事,祁念想這的確像是陸天明會做的事情,不禁也回憶起那星空下的少年。

少年麵上總是笑盈盈的,眸子也和陸行遠一樣亮,讓人挪不開眼。

她還記得那人的手格外厚實,牽著她的時候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暖意。

隻是這樣的暖再也沒有了,消散在遼東的風沙中。

祁念用力眨眨眼,待眼裡的濕意全部褪去後,她才開口道:“你和你兄長明明是同胞兄弟,怎麼差這麼多?”

陸行遠低笑出聲,“是啊,父親總說我與他外表看著相像,可性子卻是天差地彆。我總覺得他不像是我哥哥,倒更像個做娘的。”

陸行遠也不知道想起什麼,兀自低聲笑了起來。

可笑著笑著,他又沉默了。

祁念知道他是想哥哥和父親了。

她故意扯開話題,試圖緩和氣氛,“想不到你小時候這麼調皮,現在倒是穩重了不少。”

陸行遠眼眸低垂,啞聲道:“人總要長大的。沒了遮風擋雨的屋簷,便隻有學會自己為自己撐傘了。”

這話讓人聽著有種說不清的苦澀。

是啊,人總要長大的。

曾經祁念也是無憂無慮,被父母悉心嗬護著的小女孩,如今世事變遷,人心變換,最終隻剩她一人。

這一刻,祁念忽然覺得她和陸行遠很像。

他們都是孤獨的。

可這一刻,他們又不再孤獨。

他們是一樣的人,也許以後....

他們也會殊途同歸。

大概是提到了兄長,陸行遠便問:“殿下可有兄弟姐妹。”

祁念愣了下,須臾才輕描淡寫道:“有個弟弟。”

“臣怎麼從來沒見過。”

祁念嗤笑,“沒什麼好見的,他天生癡傻,就算見了也不認人。而且他平日養在其他嬪妃宮裡,我都很少去見他。”

陸行遠感覺到祁念並不想多聊這個弟弟,便識相閉了嘴。

屋子裡再次恢複安靜。

在祁念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她似乎聽見耳邊好笑有一道朦朧的聲音。

那人用極輕極淡的氣音道:“我也想成為那個替你撐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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