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認知一旦出現,遲遠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挑眉勾唇,故意往後揚了揚脖子,儘量與她可以對視,揶揄道:
“你都日日與溫大人出雙入對查案了,還要管表哥婚姻之事?”
說著,他又忽地湊近柳茵茵的耳垂,擦著細膩的肌膚,低低問她:“茵茵可是對表哥,存了什麼彆的心思?”
他是存了私心的,想聽聽她酒後會不會吐真言。
然懷中人兒一愣,竟忽地鬆了環在他腰身上的手,摸摸索索抬到他的胸前,作勢要將他推開。
她眸色依舊朦朧,但臉上卻染上了與前一刻不大一樣的緋紅,垂著小腦袋,視線飄忽,支支吾吾:
“沒,沒有。”
遲遠挑眉,隻覺她沒有說實話,便故意往她臉上湊去,給她壓迫,一字一頓,“沒有嗎?”
四目相對,柳茵茵一怔,半晌,本就浸了水氣的桃花眸忽地泉湧泛濫,抵在他胸前的小手也轉為揪著他的衣領,撒起潑來:
“有沒有又怎樣,你會放棄皇族門閥的支持,違抗聖旨,不娶平寧公主嗎?”
說完,她似還覺得不解氣,鬆開他的衣領就掄起小拳頭錘他的胸口,聲調也尖利不少:
“祖母與姐姐都說得對,你就是個唯利是圖之人。
對茵茵好全不過是為了擴充鎮北軍,為了北伐大業,為了你遲家的榮耀。
所以你也會答應聖人的賜婚,要娶彆的女人為妻,從此就不理茵茵了。”
說著,她又十分矛盾地瞥了瞥這個十分熟悉的胸膛,扁了扁嘴,便一把將臉全埋進他的胸膛裡,旁若無人地大哭起來。
如果說先前因為柳茵茵為聖人賜婚一事醋上讓遲遠心頭湧起愉悅,眼下等來的酒後真言便讓他如墜冰窖。
這便是她的酒後真言。
她便是這樣想他的?
他臉色一沉,直勾勾盯著近在咫尺的發頂,眸色晦暗,一雙掐著她腰的手愈發收緊,連自己也辨不清是怒還是占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茵茵的哭聲終於漸漸淡去,遲遠卻還是直愣愣站著,沒有動靜。
一旁的大小丫鬟便有些急了。
兩人麵麵相覷,還是年長些的青寧先走上前,垂首福身,小心翼翼地建議:
“表少爺,不若,咱們還是先回去罷?”
她微微抬頭,觀察遲遠的神色,又道:“主子們本就是滿身酒氣,若是回得太晚,讓長輩們瞧見,怕是說不清楚,要挨罵了。”
遲遠終於閃了閃眸,低頭深深看了麵前的烏色發頂一眼,才將懷中早已睡著的人兒打橫抱起,往雅間外走去。
末了,撂下一句,“今日,你們主子隻是去了軒雅樓吃酒,什麼人都沒見過,包括我。”
*
翌日清晨,柳茵茵是在青寧與小茗急不可耐的叫喚中醒來的。
宿醉的代價便是頭疼欲裂。
她戚戚然撫上額頭,輕輕按揉幾下,才側目去看大小丫鬟焦灼的神色,廢了好大功夫才尋回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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