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溪兒”眼睫微微一顫,撩起眼眸對上沈清朔深邃幽沉的眸,心裡不自覺發緊。
她揚起絲笑容,溫溫柔柔道“王爺,您希望奴婢做什麼?”
言語間,便向沈清朔身上靠去。
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氣送入鼻間,沈清朔雙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冷淡開口“何時開始塗脂抹粉了?”
“成溪兒”動作微僵,傾斜過去的身軀保持在原地,沒敢再動。
她楚楚可憐地抬起眸子,輕聲細語道“我是想討王爺歡心,所以擦了些,王爺不喜歡嗎?”
骨節分明的手捏住她下頜,沈清朔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裡漸有冷色。
“成溪兒”悄然攥緊掌心,心跳漸漸加速。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暴露時,沈清朔卻將她給鬆開,收回了全部威懾,隻冷淡道“去洗乾淨。”
“成溪兒”連聲應是,垂著頭小跑離開。
房門緊閉,心腹洛寒悄然出現在房中,跪地回稟“今晨管事嬤嬤來報,那四位姑娘中的雲錦臥病在床,告了假,她去探過虛實,確是額頭發熱,無法做事。”
沈清朔斜倚著,骨指輕敲額角,淡淡道“不要打草驚蛇,去找找成溪兒。”
“是。”
洛寒悄聲而退,不多時,雲錦重新回到房中,帶來一瓶鮮花。
清雅嬌豔的花朵斜入花瓶中,氣味幽淡嫻雅,隻簡單幾朵,似乎便能使室內處處生香。
沈清朔冷眼看著她將花瓶擺上桌案,薄唇翕合“帶花來做什麼?”
雲錦低眉垂眼,溫柔淺笑“奴婢知王爺公事辛苦,見園中花開得好,便摘來些許為王爺添香,亦能為王爺解乏。”
沈清朔心中冷笑。
解乏是假,遮掩身上的氣味才是真吧?
他收回冷淡目光,並未戳破雲錦的心思,任這瓶花留在了桌上。
整整一日過去,雲錦並無什麼動作,沈清朔也沒給她機會。
待到入夜,他無視雲錦嬌媚可憐的神情,冷漠地將人趕了出去。
眼下夜深人靜,雲錦卻並未回成溪兒或是自己的房間,而是悄悄來至後院柴房。
此處已經廢棄,最裡有一個衣櫃,被稻草遮掩著,正是她藏匿成溪兒的位置。
她走過去打開櫃門,正和成溪兒一雙明亮的眼對上,一時間心裡浮現出愧疚。
而望著這張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成溪兒杏眼微微睜圓,滿是不可思議和焦急。
被解開嘴巴上的封條後,她第一時間問“你對王爺做了什麼?”
聞言,雲錦牽扯起一絲苦笑“放心,我什麼都沒做,他身邊都是人,若他晚上不肯留我,我也沒什麼法子。”
成溪兒微微鬆口氣,勸阻道“不要做傻事了,我知道是平南王逼你做事,但隻要你向王爺坦白,王爺會給你一條生路的,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好人?
殺伐果斷,權傾朝野的宣王,誰人提起時不是膽戰心驚。
雲錦從未聽過這樣的評價,何況——
她眼眸裡迸出恨意,咬住齒關憤然道“於你而言,他或許是好人,但於我,他是我滅家仇人。此次進宣王府,並非是平南王逼我,而是我請他在名單上加進我的。”
“成姑娘,我看得出你是好人,因你我同病相憐,我也不欲傷害你,此事結束後,你大可將所有都推到我頭上,不會有人為難你。”
她從懷中摸出一個油包遞向成溪兒,緩聲道“我從廚房給你帶來的,這幾日要委屈你了,但我會儘量給你送些吃食。”
成溪兒沒有張口去吃,靜靜望著雲錦,眼裡有心疼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