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勤伯府裡不缺姨娘,後宮不缺嬪妃。
她在這紛雜裡看遍了你爭我鬥,可誰又知道她所來自的時代,一屋二人三餐四季方是最純粹的夢想。
郎世寧略顯蹩腳的中文伴隨著書儀低聲的一句感歎“真好啊”,再次傳入耳中:“隻是,世人雖如此信奉,可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亂花漸欲迷人眼”,男人會在隱瞞妻子的情況下尋找彆的女子滿足自己的欲望,我們稱為情人。”
話音才落,對麵坐著的三人裡傳來一聲冷哼,一時間,永琪和書儀都轉頭看著有些義憤填膺的以筠。
永琪沒忍住笑了出來:“給你氣的?”
“可這些,在咱們大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書儀的話吸引了以筠的注意力,歸根結底,這才是時人的想法。
她在心裡無聲地歎了口氣,斂了方才臉上的微怒,說道:“祖父這一生隻娶了祖母一人,也算得上一夫一妻了。”
“筠小姐很羨慕?”郎世寧蹩腳地問道,他的習慣總是有些中西合璧的,一如在宮裡,有人稱她小主子,有人隨書儀的稱呼稱她一聲筠格格,更多的人稱她筠姑娘或是二小姐,倒是隻有他,會喚一聲筠小姐。
以筠手裡重新拾起的毛筆,還未沾墨,聽了郎世寧的話又被她放下,身旁,隱隱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如宣紙上所繪的那抹溫暖柔和的陽光。
“一生一世一雙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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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如意館出來,已經是傍晚,夕陽的光輝透過樹葉間的落葉,穿過紅牆綠瓦灑下來,橘紅色的晚霞映紅了北京城的半邊天,照耀在少年月白色的長袍上,金線繡成的雲紋花樣此刻也顯得金光閃閃,宛如真的漂浮在天際。
如今,她得微微抬起頭才能看得清他臉上的神情了,他俊朗的側顏上,下頜線愈發分明。
怡親王府今日派人來接了書儀回去,因此回去的這一程,隻有以筠和永琪。
“春禧殿到了。”永琪轉過頭,低聲說道,又順便把以筠盯了他好一會兒又被抓包的心虛神色,儘數收入眼底。
以筠背轉過身,錯過了他眼底濃濃的笑意。
“進去吧。春寒料峭,白日裡不必披披風,但再晚些就涼了。”他無奈地出聲,讓她轉過身來。
他站在門口,一直等到人拐進了春禧殿才緩緩地離開,才走沒幾步,身後傳來一聲清脆又熟悉的腳步聲,他心裡驀地有一絲期盼。
帶著這分期盼,下一瞬他就轉過了身,果見女孩雀躍的身影出現在春禧殿的大門口,一臉的笑意在夕陽映襯下肆意甜美,明媚動人。
“怎麼了?”他看著微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