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想你(1 / 2)

李興瀾以為李長儘說那些話都是嚇唬他的,沒當回事,他也沒想到李長儘會極端成這樣。

當天晚上跟他吵了一架,離開李家,直接將他那輛SUV撞在了一輛路過的大貨車上,大貨車什麼事都沒有,他連人帶車被撞了個稀碎。

貨車司機一邊咒罵一邊打電話叫交警,叫救護車,就距離李宅不到一千米,他真的敢死在李興瀾麵前,李興瀾接到電話的時候,心都涼了,一把年紀了,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十多年前的一場車禍讓他差點和展月死在了一起,後來沒死,失去了一條腿,一個好好的孩子,變成了殘疾的。

這件事對於李興瀾而言,一直都是心裡的一根刺,所以後來即使李長儘脾氣壞的要死,他都沒怎麼管過,就想著彌補他一點。

李長慍不敢跟他頂嘴,李長儘把他往死裡懟,他都沒有當回事過。

結果這沒出息的東西,為了一個女孩子跟他賭氣,還真敢死在他麵前。

事後這件事被李興瀾壓了下來,李長儘不能出事,他手裡拿著李氏將近一半的股權,他一出事集團內部要亂了的。

李長儘全身粉碎性骨折,病危通知書下了一次又一次,沒日沒夜地搶救了好幾天,全身打滿了鋼板和鉚釘,才送進了ICU。

要不是李家有錢,李長儘這種情況基本上死人一個了,普通人根本沒法負擔昂貴的費用,李興瀾不想讓他死,想儘了辦法,讓醫生給李長儘撿回一條命,可那條命撿回來大概也沒什麼用了。

還在ICU,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李興瀾天天在醫院待著,恨死了薑遲夏,真恨不得讓薑遲夏在這個世上消失了。

薑遲夏從李長慍那裡得知了李長儘的消息,她想去北城看李長儘,不管是死是活,她也得看一眼才行。

張蘭英看她情緒不對,就知道出事了,她問薑遲夏,“長儘是不是出事了?”

薑遲夏並不想說什麼,可是聽到張蘭英問了,她的眼淚才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我當初拒絕了他一次又一次,他死活不肯放過我,結果現在又跟他爸賭氣,完全沒想過我會不會難受。”

張蘭英大概猜到了,她拿了紙巾來,幫薑遲夏擦擦眼淚,歎息一聲。

“我就知道會出事,才沒讓你跟著去,不然還有你難受的,長儘那脾氣,真的太犟了,他都不管彆人會不會難受的。肯定是他爸不同意,他拿死威脅他爸,李興瀾縱橫商界幾十年,怎麼可能會被他嚇住?”

薑遲夏擦了擦眼淚,“可他真做了,他死給他爸看了,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張蘭英,“……”

她擦完眼淚之後,情緒又冷靜了下來,“媽,我得去看看他,哪怕看了之後,我不跟他在一起了,我也不能讓他有事,我隻要確定他還活著就行。”

張蘭英搖頭,“李興瀾不會讓你見他的,他一直瞧不上我們,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經常敲打你了?你老是不把我的話當回事,終於出事了。”

薑遲夏承認,她確實太年輕了,沉淪在李長儘的甜言蜜語和嗬護關懷下,導致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她還真以為自己能和李長儘在一起,她還真的認為階級是可以跨越的,她錯了,錯的很離譜。

但不管如何,她還是要去看看李長儘的,隻要確保他還活著就行,她不能一直等著。

張蘭英沒阻攔她,隻是警告她,“李家人不讓你見的話,那你就彆見了,至於這個孩子,時間還不久,做手術還不是很麻煩。”

薑遲夏什麼都沒說,收拾了行李,忐忑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出發去北城了。

李長儘出事的消息被壓了下來,連賀知臨都不知道,要不是李長慍跟她說,她也不會知道李長儘發生了什麼。

薑金馳去接的她,讓她暫時和林想住一起,林想在找工作,所以薑金馳租的房子也就沒退。

聽到薑遲夏來了,林想也是特彆開心,她和薑金馳的感情一直都挺好,又和薑遲夏是舍友,關係自然就親近了很多。

林想問她來北城乾什麼,她說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個工作。

薑金馳也就沒跟林想說關於薑遲夏和李長儘的事情。

林想說她找到一個還可以的工作,準備過兩天去試試,試用期一個月。

薑遲夏給她加油打氣。

她有李長儘湖光山色的房子的鑰匙,但她不敢去了。

到了北城第二天,她約了李長慍出來見了一麵。

有些事情在電話裡,李長慍不肯說。

隻要是她約,李長慍都會來的。

李長儘生死未卜,李長慍暫時代替李長儘管理著長生酒店。

他們約在一家咖啡館,薑遲夏表現地很冷靜。

她隻是想知道李長儘在哪家醫院,情況怎麼樣。

李長慍不太想說他在哪個醫院,“你去了也是白搭,我爸一直守著呢,他現在估計恨死你了。”

薑遲夏抿一口咖啡,手指都在發抖,“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李長慍搖頭,“不知道,我隻在他剛被送去醫院那會兒去看過他,病危通知書下了好幾個,我爸簽了好幾個。”

薑遲夏低著頭,握著咖啡杯的手抖得不成樣子,眼淚還是落在了咖啡裡。

李長慍遞給她紙巾,“你彆哭,又不是你的錯,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人。”

薑遲夏拿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控製著情緒,“不會死吧?”

李長慍搖頭,“不知道,反正沒醒來。”

薑遲夏感覺呼吸都一陣一陣窒息,“是我害了他。”

李長慍讓她彆自責,“不是你的錯,他這人就這樣啊,隻管他自己樂不樂意,從不會考慮彆人,連死都不一樣,明明知道你懷孕,還這麼做。”

薑遲夏搖頭,再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沉默一會兒,緩了緩心中的窒息感,問李長慍,“你能幫我見他一麵嗎?”

李長慍說,“見不了,他在ICU,我爸一天什麼都不乾就在醫院守著,有保鏢在那邊,看得出來我爸多在乎他了,他總說我爸不在乎他,其實我爸最在乎他,不然他以前那麼混賬,我爸不會不管。我爸覺得虧欠他,就縱容他,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李長儘想錯了嗎?李興瀾其實很在乎他,如果不在乎他,壓根不會管他跟誰在一起。

他們都錯了啊。

薑遲夏出一口長氣,“那他要是醒來的話,你跟我說一聲,好不好?”

李長慍點頭,“好,那你現在怎麼辦?我爸不同意你和他的事情,現在可能更恨你了。”

薑遲夏搖頭,“沒事,隻要他活著就行,我無所謂。”

她不想欠李長儘一條命,隻要他活著,她這輩子不見李長儘都行。

李長慍又問,“那你的孩子怎麼辦?”

薑遲夏言語冷靜,“胎還沒穩,做手術也就幾十分鐘的事情。”

李長慍,“……”

她起身要走了,“麻煩你了長慍,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謝謝你,回頭請你吃飯。”

李長慍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薑遲夏便回去等消息,林想出去上班了,住公司宿舍,說一個星期一回,薑遲夏就自己住在不大的單間裡。

過了兩天,她還是去了一趟湖光山色,把自己留在李長儘家裡的東西拿走了,一些洗漱用品和幾件衣服。

感覺什麼都像做夢,前不久李長儘還在這個家裡給她做飯,跟她憧憬未來,現在他就躺在ICU了。

她把偌大的房子走了一遍,幾天前和幾天後的差距能大成這樣,轉了一圈走到客廳時,她已然淚流滿麵。

她進去臥室,推開衣帽間的門,衣帽間裡都是李長儘的衣服和他的飾品。

她送的一枚胸針,放在一係列天價胸針最中間,金色絲線繡成的“儘”字,格外紮眼。

那是她送李長儘的唯一一件生日禮物,他一直珍藏著,都沒怎麼戴過,說壞了就沒了。

所以這場感情裡,她什麼都沒為李長儘做過,一直都是他在付出。

不遠千裡,一次次找借口去她家,就為了看她一眼。

她不會再遇到像李長儘這麼愛她的人了。

永遠都不會了。

一個美好的夢就這樣碎了,碎的不成樣子,拚湊不起來了。

她要把李長儘弄丟了。

淚眼模糊中,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她摘下來放在了那枚手工胸針旁邊。

“李長儘,我什麼都不想欠你的,可你總是讓我欠著你,欠了你的錢,你的情,現在又是你的命……如果能活過來的話,彆再任性了好嗎?你爸爸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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