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會她的怒氣和拒絕,他自顧自發了他的位置過來。
[我在觀景台三樓,從你住的地方穿過三個彆墅區,郭管家在一樓等你。]
[我憑什麼去?你也沒打算見我,我去了能乾什麼,不去。]
[我想見你。]
[你不配。]
[快點。]
薑遲夏第一時間沒動,雖然真的很想去見他,但她也不是沒脾氣。
李長儘的所作所為完全沒有為她想過,他可以跟他爸賭氣去尋死,卻沒想過她懷著一個孩子以後要怎麼過。
當然了,他尋死也是因她而起,但這種行為隻會讓她背負更多的罪惡感罷了,哪有人會為了愛情去死啊?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把愛情當成一切的人,李長儘就是這種人,他爸不同意這門婚事,他就以死威脅,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在這件事上簡直蠢得要命。
好像就沒其它方法了,非要用死來表明自己的決心。
薑遲夏是真不敢再靠近他了,好不容易活過來,要是再死一次,她也彆活了。
她沒去找李長儘,一直忐忑到了深夜,外麵已經安靜了下來,夜裡的涼意襲來,她卷了卷被子,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午夜十二點了。
她想著這會兒李長儘應該睡了,她並不打算見他了。
李長儘怎麼發現她的?難不成那天傍晚在沙灘上看了一眼,他就認出她了?
這麼厲害的?
她不是遮的挺嚴實?
不知道,很玄學。
她毫無睡意,也不敢摸手機。
正糾結著,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振動起來。
她拿來看了一眼,李長儘打來的電話。
她迅速從黑暗裡爬起來,靠著床頭坐好,忐忑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不該接。
電話響了幾十秒,她沒接,掛斷了。
隨後又打了過來,薑遲夏歎息一聲,等響了三十秒的時候,她才按下了接聽鍵。
她沒說話,那邊也沒說話。
薑遲夏的心情還是有點緊張的,大半年沒見他了,也沒聽到過他的聲音。
大半年能緩過來也還算命大,聽李長慍說,全身粉碎性骨折,病危通知書都不知道簽了多少個。
她緩了緩心中的窒痛感,終於還是沒忍住先開口了,“打電話乾什麼?”
他在那邊沒說話,薑遲夏聽著他的呼吸聲,實在心慌,“不說話我掛了。”
他這才悠悠開口,聲音低沉,顯得有些無力,“過來找我。”
薑遲夏輕輕地拍著自己胸口,“找你乾什麼?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他沒說話,就沉默著。
薑遲夏問,“讓我去找你,是還想跟我和好嗎?”
他依舊沒說話,還真是讓人煎熬。
薑遲夏索性把電話掛斷了。
“不說話拉倒,誰都得慣著他的脾氣。”
剛想扔下手機,電話又打過來了。
薑遲夏緩了緩情緒,再次接起來。
“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怎麼回事?自己撞大貨車,把自己撞啞巴了?”
“……”
“你想過人家貨車司機沒有,平白無故背上一條人命,心理陰影麵積多大?”
“……”
“又不說話,不說掛了。”
聽她又要掛電話,他終於開口了。
“過來,我等著你,過來你再罵吧。”
“不去,我不準備跟你和好了,李長儘,我真的很害怕,你好不容易活過來了,要是再因為我出點差錯,我一輩子彆安生了。”
“你自己來找我的。”
“是我自己來找你的,也隻是為了確認你好著沒,既然沒事了,我就不見了。”
“你都沒看我,你怎麼知道我好著沒。”
“我看你坐輪椅坐的很踏實啊,這不就是好著嗎?”
“……”
“以前的時候一條腿廢了,你自怨自艾,現在好了,兩條腿都廢了,真不錯啊,坐輪椅上你就踏實了。”
“我都這麼慘了你還罵我,都不知道安慰一下。”
“你這種人有什麼好安慰的,你壓根不需要彆人安慰,為了賭氣連命都不要的人,哪裡需要我的安慰。”
“需要。”
“沒心情安慰你,我自己都慘著呢。”
“那你來,我安慰你。”
“不需要。”
“快來吧,我真不方便去找你,麻煩你勞駕來找我,我看看你就好。”
“看了然後呢?”
“然後你就回家。”
“哦,那我不去了。”
“薑遲夏。”
“乾嘛?”
“你還想跟我在一起?你沒跟姓鄭的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