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隻當是府上家養的侍女,供給著雀兒的口糧和月錢,但雙方並沒有賣身的契約。
這兩年,雀兒個子明顯高了許多,人也變得爽利了,劉夫人見她年紀比純畫大不了幾歲,便讓她同純畫去濟州。
啟程的前一日,濟州官府派來接浣禮的車馬也抵達了青川鎮。
在月朝,朝廷實施的是高薪養廉製,浣禮的俸銀都是年底發放。
所以,自上榜之日起,寒門子弟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朝廷及地方政府承擔。
通判赴任也是大事,濟州官府給浣禮備了紅色的轎輿,上麵繡著白鵬,並有二十餘名官兵馭馬執戟護送。
這輛濟州官府備的轎輿,便由浣禮帶著其夫人乘坐。
劉式尋也備了三輛坐人的馬車,還有幾輛貨車。
浣溪和棱兒一輛;純畫帶著侍女一輛;劉茂一家人一輛。
純畫的行李用官皮箱裝了一車,錦繡工坊新產的絲綢裝了一車,餘下眾人的行李裝了一車。一行四十餘人便浩浩蕩蕩北上了。
浣溪的轎輿緊跟在哥哥之後。
因時間緊迫,趕馬的小廝揮動長鞭,馬不停蹄地趕路。而官路經年維修,一路顛簸。
不消多時,嘰嘰喳喳的棱兒便抬不起眼簾了,半張著嘴流著哈喇子打著微鼾,倚在浣溪的懷中,便睡去了。
“這樣馬不停蹄,還需趕五天的車程。”浣溪默默算著裡程。
北上京都,是要途徑濟州的。
隻是青川鎮到濟州的距離,要遠於濟州到京城的距離。
重生過來九年,恢複記憶一個月。
這一世的爹娘是樸實善良的,這一世的哥哥也是有出息的。
憶起爹娘疼惜自己的樣子,憶起哥哥們愛憐自己的樣子,以及眼前這個稚氣滿滿的棱兒和自己情同手足。浣溪滿心滿眼都是幸福的樣子。
如果能回到上一世,還要不要回去?浣溪猶疑了。
“籲......”馬車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快去看看,前方出了什麼狀況?”
浣禮不解,遂命人前去查看。
隊伍前排一士兵騎馬折返至浣禮的轎輿前:“通判大人,前方有一道士,想要搭乘車馬一起前往濟州。”
“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回大人,現在到了新城地界。”
“什麼道士,去濟州做什麼?”浣禮問道。
“屬下不知,道士說想要與大人見一麵。”
浣禮遂下車,秋語也想著一同下車,被浣禮勸下了。
“車外寒涼,夫人且等我片刻,我去去便來。”
士兵報告之時,後方轎輿上的浣溪聽得一清二楚。
“道士,難道是......”
想到這,浣溪便下了馬車:“哥哥,我與你同去。”
隊伍前麵,隻見一人身穿慧劍道袍,帶著混元巾,正在與為首的士兵爭執。
細看之下,眉目間卻和一人如此相像......
浣溪的眸正對上這道士俊雅眼角的向上一挑。
“我說過了我是真道士,不信,我不僅能說出這位小姐的身份,她的名號我也知曉。”道士揚起臉,頗為自信地說道。
“那你且說一下,這位小姐的身份和名號。”
浣禮定睛看了一眼道士。十五六歲的模樣,青袍加身,發髻鎖發,稚氣未脫,寬肩細腰,眉眼中帶著無所顧及的灑脫,倒像是誰家逃婚出來的男娃娃在玩過家家。
“此女為你妹,名號叫浣溪,今年有九歲,生於農曆八月十四。”
道士扭著頭,抱著胳膊,略顯得意地說道。他微啟下頜,悄悄遞了浣溪一個調皮的眼神。
“大人,道士所言是否有誤?”士兵問浣禮。
“無誤,道長所言未有絲毫差錯。聽聞道長想要搭乘馬車,不知道長因何事前往濟州?”
“說來我與善人有緣,我們本是同姓人,貧道也姓浣,道名單字‘沙’,我入道門九年有餘,雲遊四方,前往名山大川求取道家真諦。如今膩煩了遊蕩,也想安頓下來。聽聞濟州地廣人茂,經濟富庶,百姓安和。貧道雖為出家人,但也喜市井生活,所以想去濟州安家立業。”
“等等,你說你入道門九年有餘?可我看你還是稚氣未脫模樣。”
“哈哈,善人可知有一詞叫做什麼來著,對‘仙風道骨’,像我這樣慧根深種的道士,長期保持童顏是很簡單的嘍。”浣禮言語間透著詼諧。
浣溪暗笑:“好個小子,還和以前一樣,真能忽悠。”
她與浣沙來到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