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被主人提拔到一定層級,比如烏管家的層級,是可以申請脫離奴籍入民籍的。烏管家,早就獨立建院了。
因著這個緣由,這些仆役們大多都能儘忠儘孝,以求獲得主人的提拔。
但因官家配置的奴仆終究不是自身能掌控的人,也有不少手中閒銀過甚的官員,用的皆是自己府籍的人,行事更能信得過。但浣家還屬勢單力薄,如今用的都是朝廷供給的。
管家交代好事情,一眾丫鬟小廝應下,便退下了。
黑油錫環拉上,合了府上的黑漆大門,烏管家便去往自家的院子了。
此時,院子裡沒有了人影人聲,隻剩下秋風打枯葉發出的簌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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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浣溪洗漱完畢,剛剛出門,門口立著兩個梳著雙平髻的女孩。
浣溪嚇了一跳:“一大早你們這是做什麼?”
“小姐,我是采雪,她是綠萍。我們奉官家的命,侍候您的起居。”
“這個年紀的小孩,在我那個年代也就上小學吧?”浣溪心想。
她緊接著問:“是呀,你們進來吧,看你們年紀都不大呢。”
“小姐,我今年十一歲了,綠萍今年十二歲了。”
“為什麼你們年紀這麼小就出來給人做丫鬟呀?你們的父母呢?”
“小姐,我們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自打記事起就在奴籍管理所,被老媽媽帶著學習伺候主子。”
“你們從多大開始伺候主子的?”
“我們一般長到十歲,便被要求遣送各府,伺候各位大人的家眷。因我們屬於官奴,隻放在任職大人的府上。有些富商即便有錢,也隻能去人市采買奴仆。”
采雪明顯要更愛說一些,綠萍站僅是恭敬地站著,像個不太愛說話的樣子。
方才還在被衾裡呼呼大睡的純畫和棱兒,聽到說話的聲音,也打著哈欠起了身。
“溪兒,在同什麼人說話?”棱兒向外張望。
“是府中的侍女,采雪和綠萍。”
“讓我來瞧瞧你的侍女。”棱兒快速穿上外衣,一骨碌翻起身,趿拉著鞋子就過來了。頭發淩亂著,和著她的口水粘在臉上。
純畫也聽到了,她沒有像棱兒一樣飛奔出去,而是先細細整理著衣群。
棱兒端詳著比自己高一頭的兩個侍女:“溪兒,她們,便是你的仆人嗎?”
溪兒笑道:“她們是我們的好姐妹,在這府中就算是一家人了。沒有什麼主子仆人的。”
隻見綠萍“噗通”一聲跪下,采雪怔了一下,見綠萍拉她的衣角,也就緊跟著跪下了。
“小姐仁慈,為人奴婢,我們不敢有絲毫懈怠。”綠萍說道。
“快快起來,說好是一家人,在咱們浣府,至少我的麵前,不興這個。”浣溪趕忙要拉兩人起身。
“小姐,我不知自己父母是誰,從小便逆來順受。我上個主子是上一任通判家的姨娘,挨打挨罵是家常便飯。奴婢沒想到還能遇到小姐這麼慈懷在心的主子。”
“綠萍姐姐,我們都是月朝百姓,你我生而應平等,隻是分工不同罷了。”
浣溪拉起兩人,發現兩人眼睛裡已經噙了淚。
“除了你們,可還有彆的侍女?”
“對了,還有給純畫小姐安排的侍女,叫玉瑤。她早起喚了雀兒,去收拾純畫小姐的房間了。其餘的還有夫人的兩個侍女,這些便是主子身邊的侍女們了。”采雪答道。
“溪兒,你說的人生而應平等,是真的嗎?可明明人是有高低貴賤的呀?”棱兒不解地問。
浣溪用手戳了戳她帶著問號的小額頭:“高低貴賤是人定的,並不是天定的哦。”
棱兒還是不解,也罷了,她這個年紀,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的。
“三位小姐,若是醒了,就去廳上吃早餐吧!”有小廝在不遠處呼喚她們。
“這就來!”浣溪應道。
飯廳裡,一桌子飯菜已經準備好。見三位小姐來了,餘下眾人才坐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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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聽聞通判府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