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因禍得福(1 / 2)

“少爺,剛剛潘監門派城門侍快馬傳報,夫人來探望少爺,大約一刻前剛過了濟州城門。”

清風來到明朗的屋子,明朗正病懨懨,聽聞母親要來,瞬間一股暖意湧上心頭。

“真是母親要來了麼?擢人清掃院落,快快前路相迎!”

清風諾下,便同朗月騎上快馬,迎出了三公裡,等候明夫人儀仗的到來。

初暖乍寒的天氣,十來個護衛相侍左右,兩輛馬車踩著殘雪走得匆忙。

“夫人到了。”一眼便認出自家國公府的儀仗,忙上前迎接。

“車前可是清風、朗月?”夫人掀起車廂門的前簾,清風、朗月普通一聲跪下:“夫人,我二人並未保護好少爺,屬下有罪,請夫人責罰。”

“大庭廣眾之下,就不要在這裡討乖了。速帶我去見明朗。你二人的事情,晚議不遲。”明夫人厲色說道。明朗於她來說,便是心肝一樣的寶貝,若明朗有差池,他身邊的人都該死。

清風、朗月二人隻好帶路前行。

兩輛高大的馬車停在明朗的院門前,襯得明朗的院門小了許多。看慣了京城貴胄家的高門大戶,再看如今明朗的小院,明夫人頓覺局促不少。明朗來濟州赴任有明岱媚上的手筆,明夫人越想對於明岱的憤怒,便增上三分。

“朗兒,你在哪兒,母親來看你來了。”不經人引路,明夫人便徑直朝著主廳前去,並未理及迎候在兩側的府廝及丫鬟。

浣沙走上前來:“夫人,我領你去找明朗。”見是相識之人,明夫人諾了一聲,便隨他去明朗的寢房了。

還未進明朗的寢房,就看到了外屋趴臥在榻上的春潮,低喚了一聲“夫人”。抬眸相看,見她不施粉黛,發髻鬆亂,麵部的亂發已遮住了半邊臉,因久未梳洗,粘著汗、淚等混合物,將頭粘成了一縷一縷。

還未及明夫人說話,崔嬤嬤“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春潮,我的女兒。”

......

明朗聽見動靜,知是母親來了,掙紮著便要起身。明夫人疾步向前:“朗兒,見了母親不必拘禮,你身上有傷,可不要動了。”明夫人的眼淚吧嗒吧嗒地順著眼角往下落,她不想叫明朗看見,忙拿出手帕拭去,可是聲音也跟著顫了起來,隻好先掩了聲,背過身去。

此生,還未看到母親這幅樣子,即便父親做了她傷心的事,她也隻是暗暗地在心上記上一筆,從未流過淚。明朗用手拉了拉母親的衣角:“母親,大夫說了,朗兒的傷養上些時日便能恢複。”

明夫人這才轉過身來,緊緊握住明朗的手,是溫熱的!

“朗兒,讓母親看看傷口,還痛嗎?”

明朗笑了笑:“母親還是彆看了吧,大夫剛剛換過藥。”他並不想讓母親看到傷口,怕母親再平白多一層擔心。

“朗兒,若你沒有受傷的話,說不定已經回到京都,和月瑤公主議親了呢。”明夫人擦掉眼淚,訕訕地笑道,笑的有點假。

“母親,朗兒和月瑤公主,是定了婚約?”

“聖上對這樁婚事是很滿意的,若是你回京了,賜婚的懿旨估計已經下到府上了。”明夫人心下認為,明朗於月瑤自小一起長大,兩人之前的情分是有底子的,明朗不至於不樂意。

“可是,母親,明朗對於月瑤公主的情誼,就像哥哥對妹妹一般的情誼,並無其他的想法。”明朗思酌著,該如何通過母親這一層關係回絕了這門親事。月瑤公主不似平常官宦家的女兒,若是處理不當,怕會給齊國公府帶來殺身之禍。

“傻孩子,京都權貴間的聯姻不都這樣嗎?你和玉瑤還算是相熟的,有多少公子和小姐在還未了解對方的秉性時,便成了婚。就如,我和你的父親。”明夫人歎了一口氣,她隻當是明朗假意推脫。他未相看過女子,第一次提及婚事想是抹不開麵子。

“母親,正是因為朗兒和月瑤公主甚熟,才覺得和她並不宜做夫妻。”明朗的表情嚴肅起來,明夫人這才明白過了,明朗是認真的。

“這事七七八八定的差不多了,皇後也招我進宮詳談過,隻怕是不太好拒。”明夫人驀地咬緊了牙關:“若是我朗兒不願意的話,這婚事,母親自會想辦法替你退了去。”

明朗眸子裡星光一閃:“母親,朗兒如今傷及筋骨,恐會留下遺症,怕是會耽擱了公主......”

“朗兒,你......”明夫人一聽,淚便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母親莫要傷心,朗兒的傷自是知道怎麼調理。上麵的話,叫母親在京城貴圈傳開便是......”明朗拉住母親的手,解釋道。

“不必這樣糟踐自己啊,若是落了個有遺症的名聲,怕是好姻緣不易得了,朗兒你的仕途也恐會受牽連......”明夫人有些猶疑了。

“母親自是知道朗兒的性情,若是不能任性而活,朗兒怕是要鬱鬱而終......”一抹鬱色再上眉間,明朗知道,他這句話太不負責任了。無論母親、還是父親皆因著家族榮辱,苟且著愛情,他明朗,有資格尋求自由和灑脫嗎?

可是,這便是他的性子,他不願拘著自己,即便出身小戶,一生清貧,他也要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母親依你便是了......”

......

外屋的春潮母女,將明朗同其母的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春潮倒沒什麼,隻是崔嬤嬤的臉色,變得越發難堪起來。

明朗的性子如此,那自己女兒和明朗的事,怕是難推下去了。明夫人對兒子言聽計從,她雖能允諾自己,可是她卻逆不了明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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