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過來!”
一回府,純畫便急急召喚了雀兒,將崔嬤嬤所述之事一字不差轉告給了她。
“你若留下,我自然是樂意。你若離開尋你的父親,我也祝你幸福。去留隨你。”
“小姐。”雀兒噗通一聲跪下:“雀兒追隨小姐多年,小姐未曾讓雀兒受半分委屈。可是,在這知州府,雀兒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整個府上,雀兒原本隻同小姐和秋語姑娘相識。秋語姑娘如今成了知州夫人,自然不能和下人相提並論。奴婢如今在府上,與其他下人並不相恰,其他人相互間都是熟識的,說純畫小姐是寄居府上,早晚都要獨立開院,並不正眼瞧奴婢。奴婢從京城到青川鎮再到濟州,已是疲憊。小姐成日間在女塾讀書,每月隻回來一日,奴婢便日日盼著這一日。到如今,累極了。”
雀兒說完,整個人像被抽走了三分魂氣。純畫俯身抱住她:“你受了委屈,為何不與我說。”
雀兒含淚:“小姐,奴婢不是無事生非的人,小姐學業繁忙,不想叫小姐擔憂。”
純畫擦拭了雀兒的眼淚:“你的意思我已然明白。明日嬤嬤回京,你跟嬤嬤熟識,你們同去吧。我這女塾需要六年才能讀完,想必你在這府上也煎熬。等我讀完書後,我去看你。我們是可以把錦繡工坊做到京都的,是嗎,溪兒?”
浣溪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也知道知府的宅邸位置,若有事,寫封書信過來,莫要斷了聯係。”純畫扶起雀兒:“去收拾收拾行囊吧,我叫錦繡工坊拿給你一些細軟,可彆再去於人做丫鬟了。”
雀兒的淚流得更甚了:“小姐,奴婢不值得您這麼做。”
浣溪勸她道:“你家小姐是想給你備個倚仗,倘若遇到什麼難,有些細軟在身上才好扛過去。倘若有一日,我和純畫姐姐去了京都,沒準還得勞煩你招待。”
明朗的家就在京都,若是入京辦什麼事,找明朗是再便宜不過了。浣溪這般對雀兒說,這時隻是寬慰她罷了。
雀兒笑著擦了擦眼淚:“小姐和溪兒小姐,奴婢是忘不了你們的。”
純畫也釋然了,笑道:“以後彆再奴婢奴婢的了,你本就不是賣了身的奴仆。好了,我還要同溪兒和明夫人、崔嬤嬤她們去錦繡工坊,就先不與你多說了。”
浣溪同浣禮和秋語說了一聲,浣禮也表示,明日要和夫人一同去送下明夫人和潘譽天。
秋語一聽她們要去錦繡工坊,忙說:“這次要多多帶些錦繡工坊的絲綢回去才好。如今工坊的生意在濟州是做開了,這幾個月的盈收比往前推三年的盈收還要高,早已把前段時間戶查的虧空填平了。剿了匪後,那一份錢也省下了不少。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既贏了名,又贏了利。有了餘利,是該往京都走的時候了。”
浣禮刮了刮秋語的臉:“夫人,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劈啪響呀。”
浣溪嘻嘻笑著:“溪兒覺得家嫂所言甚是。哥哥是官府的知州,不便參與營商的事,這算盤我看就由嫂嫂打吧!”
“我當是娶了個首富家的丫鬟,後來又以為娶了個首富家的小姐,原來都不是,我是娶了個賬房先生呀。”浣禮哈哈笑道。
“夫君,慎言。”秋語故作嗔狀:“沒有我這賬房先生,你這個知州大人剿匪時憑何去戶查。”
“好了,夫人,知府給你賠不是了!”浣禮說笑著。進而神色一凜:“溪兒,你們知道嗎?若不是你嫂嫂的情報,烏漆寨攻寨並不會這麼順利。”
原來,秋語在被抓人匪巢那日,對秋老虎曲意逢迎,取得信任後,把寨上的情況摸了個透,因著這個,明朗他們才能一舉攻破烏漆寨。
“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提了。溪兒要去錦繡工坊,我也要過去親自接待明夫人。”說著,秋語便命人拿上鬥篷,要出門。
浣禮安排了馬車帶她們出門。
“嫂嫂,已是春日,為何出門還要帶鬥篷。”浣溪上了車,不解地問秋語。
“溪兒,”秋語愛撫地摸了摸溪兒的頭,她為她在烏漆寨挺身而出的那份豪情,她永遠忘不了:“我近日畏寒,許是孕期的緣由。”
浣溪和純畫同時露出了異常驚喜的表情:“嫂子/姑姑竟是有孕了。”
秋語笑著點點頭:“已滿三個月了。”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浣溪雖然沒有當過人母,但也知曉孕婦畏寒並不常見,便叮囑著秋語:“嫂嫂,你要多注意滋補才是。”
穿過寬路窄巷,百姓見是知州府的馬車,均立於兩側,敬重謙讓。自剿匪一事傳開後,浣禮的美名便揚在全濟州城,人人都知:濟州來了個辦正事的知州。近日,為解底層百姓生計,浣禮頻頻開倉濟糧,美名更甚了。
馬車停在錦繡工坊的主鋪,劉茂因去巡鋪,並未在。劉茂媳婦遠遠看到了是知州府的馬車,早早地帶著棱兒門前相迎。
“娘,是溪兒她們。”棱兒雀躍著,看到浣溪下車就給了她一個熊抱。
棱兒向秋語打了招呼,便對浣溪她們說:“溪兒、純畫姐姐,你們今天放沐,可是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