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怎麼再去反駁了,哪怕麵對陸晚晚這樣無理難聽的話,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陸晚晚說的很對。
她從來都理虧,因為她住彆人家,吃彆人家,因為她現在一無所有,無力償還這些恩情,所以陸晚晚說她是乞丐,她得認。
比起那些所謂的自尊,她最首要的目的還是如何在這座陌生且巨大繁華的城市裡生存下去。
岑霜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眼眉低垂下來,她忽然有些無措,捏緊手指往後退了兩步,低頭輕聲說:“好吧,對不起。”
陸晚晚看她又恢複以往怯懦的神態,心中終於得意起來,趾高氣揚地哼了聲,她大方從衣櫃裡拿出自己的裙子,摸了摸裙擺的麵料,又將裙子扔回地上,輕蔑開口,“算了,這條裙子我不要了。”
岑霜目光看向地麵的裙子,那條裙子她是真不知道怎麼會放進她的衣櫃裡,而且,很簡單的一件事。如果真的是她偷拿,那麼理由呢?
彆人的東西,她又不能堂而皇之穿在身上招搖過市。
這麼簡單的問題,不信陸晚晚不懂,相反,她心裡明鏡似的。
林秀給岑霜添了許多新衣服在衣櫃裡,陸家當然也不差那點錢,可陸晚晚心裡總歸是不甘心,無論如何,她總要借題發揮一下心頭的怒火。
反正岑霜是個受氣包,她又不會去告狀。
陸晚晚目光在岑霜不大的房間裡搜尋了一圈,視線忽然停在一旁的書桌上。
書桌上有攤開的書本,以及一個精致的小狐狸木雕。
燈下看木雕,越瞧越好看。
岑霜還沒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事,陸晚晚就已經往前走了兩步,到她身前,語氣不善:“讓開。”
岑霜也不想跟她繼續計較什麼,微微側開身子,看陸晚晚從她身邊經過。
她徑直而去,來到書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狐狸木雕,放在手心裡愛不釋手。
幾乎是同時,岑霜的一顆心也高高懸在半空。
“那是我的。”她往前一步,開口說道。
陸晚晚幾乎是瞬間捏緊木雕,將手背去身後,不耐煩至極:“你說的什麼話,什麼你的我的?!這上麵寫了你名字?還是你開口叫一聲它能答應?”
岑霜看著她,並沒有退縮,“請把它還給我。”
她朝陸晚晚伸出手,語氣堅定,一副不罷休之態。
可想而知,岑霜這副樣子,陸晚晚更不可能如她的願。
陸晚晚繞開岑霜,不太在意地往門口走去,岑霜跟在她身後,甩也甩不掉,陸晚晚想到什麼,忽然停住腳步,站在樓梯上,忽然轉過身,對岑霜說,“其實,你剛剛如果不說那句話,我可能看會兒就還給你了,畢竟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偏偏你說了那句話,那我就偏不給你,有本事你就來搶。”
就因為岑霜說了句,“那是我的。”
她笑,眼裡藏儘惡意,“或者你去告狀啊,你看誰會幫你說話,岑霜,我是真的很討厭你,你怎麼還不從我家滾出去啊!”
岑霜後來想想,其實不該做的那麼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