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迫使那位男子鬆開黎危的手,“你生病了,不要碰他。”
“啊,是!我的錯,我的錯!”男子反手給了自己一耳光,退開數步,“您一定要帶我們離開這裡,一定要救救我們!”“我還要尋找我的士兵。”黎危的視線下移,淡道,“你這樣,可能活不到那天。”
男子一怔,看向自己的胸口,一團黑絨絨的黴菌附著在皮膚上,與血肉融為一體。
他連忙攏起衣領,掩飾道:“不會的,我狀態很好,我一定會活到那個時候....
但他顯然動搖了,失魂落魄地坐回原地,呆呆地看著空氣。
黎危沒有展露出半分憐憫,他還看到一個半條腿
被黴菌覆蓋的男人,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應該就是克裡幾人剛消失時他看到的那個身影。
“所有人都生病了?”
厄反問:“如果所有人都這樣,你會放棄撤援嗎?”
黎危道:“要看嚴重程度。”
“不至於。”厄繼續向前走,“還有很多健康的人,也有一些症狀較輕的人。”
“感染黴菌後多久會死?”
“不好說。”厄輕聲道,“也許三天,也許三個月。”
一路上,兩側的房間都存在剛剛那種情況,很多被黴菌感染的人,就像一場小範圍的瘟疫。
這倒是有些棘手了。
不論是他們還是汙染物其實都隻能影響人類的精神狀態,無法直接對肉|體造成傷害。
像黴菌這類東西,基本就是自然界中本就存在的病毒細菌所致,不是精神值高低能夠影響的,需要大量藥物。很快,黎危就看到了厄口中健康的那群人,他們彙聚在兩個相鄰的房子裡,正在篝火上烹飪食物。看到黎危的出現,他們明顯一愣。
”是軍官!”
“來接我們的!”
為避免剛剛那一幕再次上演,厄擋在黎危麵前先解釋了一番:“一他會帶你們離開,但需要先找到他的士兵。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古怪起來。
“這樣.....那就找找吧吧”
“一起找找,也許就在這附近呢?”
一個女人雙手往前一伸,捧著空罐頭問:“長官,你吃了嗎?”
黎危的目光移至篝火上的鐵鍋,看起來就是普通而尋常的食物。
他說:“謝謝,我吃過了。‘
“好吧。”女人將易拉罐剮得乾乾淨淨,而後又伸出舌頭舔了一遍,才念念不舍地將罐頭扔掉。
“..”所以剛剛是想讓他舔空罐子嗎。
厄帶著黎危來到平屋右側的房間:“你暫時住這間。”
黎危環顧一圈
“它好像有主人。
厄彎彎眼角:“是我在住。”
厄看了他半晌,問:“為什麼不和我說謝謝?”
黎危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黎危掀了下唇:“謝謝。”
厄愉悅道:
“不客氣。
黎危問:“那些人是怎麼感染的?”
厄似乎知道黎危在想什麼,直接跳過了回答說:“口鼻吸入不會感染,隻有觸碰才會。”
黎危眉梢微動,這實在有違黴菌的常理。
“如果你實在擔心....厄走到房間的角落,拉開衣櫃找了一陣,“一一就戴上它吧。”
厄手裡多了一個防護麵具,他走到黎危麵前:“你不要動。”
”....”
防護麵具的款式很普通,應該是上個世紀的常規款。上麵也沒附著什麼黴菌,看起來一切正常。但在異常之地,本就該遵從少看、少聽、少觸、少碰四大原則。“噠”得一聲。黎危沒動,任由麵罩卡在臉上。
厄伸手穿過黎危耳側:“後麵也得扣上。”
說話的事後,厄的吐息噴灑在了黎危下巴上,癢癢的。腦海裡莫名浮出一個念......像長了黴菌似的。黎危克製著伸手去摸的念頭一
一在異常之地,不能過度遵循自己的大腦。
“這樣就好了。”厄拍拍手,拉開距離,“它們不會進入你的口鼻,你就不用擔心了。”
麵前的厄實在太正常,與黎危前些天殺死的遊厄判若兩人,像個仿製品。
黎危緩緩問:“你的名字為什麼隻有一個字?”
厄回答:“因為沒人給我姓氏。
黎危說:“大多數人的姓都是父母給的。”
厄不在意地說:“那我就是那少部分沒有父母的人吧。”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
過了會兒,黎危冷不丁道:“姓遊吧。”
厄:“好的。”
遊厄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一個剛認識的人給了他一個姓,他也坦然地接收
一個陌生人冠予的姓
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黎危有一瞬間在想,也許剛剛該說姓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