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看了他一眼,而後也答了聲是,和大家一起散開尋找。
黎危不會無緣無故讓他們找糜鼠洞,隻能說明是失蹤的十二號車等人有關。
科登好奇得緊:“黎隊共靈看到了什麼?”
貝絲笑了聲:“你問問。”
科登:“我才不乾...
梅納思索道:“我總覺得在老大看來,應該過去很久了.....
“彆猜了,趕緊找。”戴賀萊說,“那些蠢貨要真在糜鼠洞裡,晚點都不知道能不能留個全屍。”
很快,幾人就在一麵牆後的衣櫃下麵發現了糜鼠洞,邊緣坑坑窪窪的,但很大,直徑能容納三四個人一起進入梅納嗅了嗅:“好香。”
一股說不清的肉香傳出洞口,沒吃飯的幾人都不由咽了下口水。
黎危也沒提醒他們可能是十二號車的人被燒熟了。
以克裡為首,幾人帶上火把,順著斜坡滑了進去。
黎危站在洞外,垂眸揉捏著章魚觸手。
片刻後,裡麵傳來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梅納背著一個女人衝出來,正是之前那個全身都被黴菌覆蓋的性工作者,還有一點微弱的呼吸。如果當時真的讓裘德燒她身上的黴菌,恐怕就真的活不成了。
梅納道:“裡麵的糜鼠都被燒死了!”
貝絲緊隨其後拖出來一個:“香是真的香,可惜糜鼠肉不能吃。
梅納又進去一趟,這次背出一個稍瘦的傭兵,對方非常不老實,瘋狂掙紮著抓撓身體:“好癢,好癢啊啊啊啊!”亞伯拉罕恨不得把背上的人揍一頓
:“彆叫了!”
“好爽,真的不癢了....燒會兒!”!
十二號車的大部分人都是這種情況,但等他們逐步對上黎危的眼神後,又會清醒一點兒,但還是躺在地上,時不時發出一些慘淡的哀嚎。一共死了三個人。
一個是駕駛員雷蒙,還有兩個叫不出名字的傭兵。他們的屍體都已經千瘡百孔,應該是被糜鼠啃食過。而裘德口中被吃掉的秩序者傑農竟然沒死,隻是有氣無力,精神狀態極差。
當然,這個差也是很正常人相比,在十二號車這些人當中已經算好的了。
傑農看到黎危的第一反應就是羞愧道歉:“對不起,黎....
“你確實該說對不起。”黎危俯視著他,“我讓你跟十二號的車,是讓你放縱他們犯蠢的嗎?”
“對不起....傑農淒慘一笑,“我的腿已經這樣了,繼續跟車也是拖您後腿,您就把我放這裡吧。”.....”
傑農顫聲道:“我毫無怨言。
背傑農出來的克裡解釋說:“他在洞裡麵特彆深的地方,一直說自己的腿被彆人吃了。”
但其實傑農的腿完好無損,甚至都沒被糜鼠啃食過的痕跡。奇怪的地方就在於,傑農真的感知不到自己的腿了,一扶他站起來就會直接用腰腹跪在地上,然後朝前栽倒。這恰恰說明黎危之前經曆的事都切實發生過,他和十
共靈的本質是人的精神與該地的磁場發生了共鳴,看到了一些現象本質或過去發生過的事,但極少出現所有人都進入同一個空間還能互動的情況。二號車的人
“共靈”進入了同一個空間。
而且克裡幾人竟然沒被拉進.....遊厄有關??
還是說這個救助站屬於新特質區域,就和當年回響之地與其它庇護所剛出現時一樣?
黎危撫了下唇,良久,手緩緩垂落:
“先帶他出去。”
”是。”
傑農隻是還受汙染的影響,他的認知裡,腿已經被吃掉了,自然感覺不到。
過了會兒,最後一個人也被扔了出來一
沒錯,扔出來。
裘德狼狽地摔在地上,衣衫襤褸,渾身都有燒傷的痕跡,鮮血淋漓。最狼狽地是他的臉,顯然被狠狠揍過,手也被人折了,這會兒正握著手慘叫呢。裘德和克裡走了出來,前者臉色難看得要命,後者表情嚴肅,但細看之下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尷尬。
科登毫無察覺,歎了口氣:“這些人怎麼搞成這樣的,往糜鼠洞裡鑽?”
貝絲感覺到些許微妙,問:“發生怎麼了?”
克裡看了眼黎危,咳了聲,剛準備說話,就被戴賀萊冷冷搶先:“他叫著黎隊的名字摸自己的那根垃圾玩意兒。”戴賀萊狠狠踹了裘德一腳,隨便背了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眾人麵麵相覷。
黎危知道怎麼回事,但也懶得解釋。倒是某隻章魚伸長觸手,從地上卷了塊石頭砸在裘德臉上。
他沒製止,隻是捏了下那根觸手尖尖。
克裡試探道:“老大,我們先回去?’
大部分人身上都有齧齒動物的咬痕,不出意外就是磨鼠留下的,不知道含有多少病菌,不及時救治這些人遲早得死。黎危嗯了聲。
他們陸續走出屋子,前往十二號裝甲車處。
但見到光的那一瞬間,十二號車還清醒的幾人本能地遮住眼睛:“光,光!”
”不要,彆走了!”
“快躲起來!
“不行的,會被汙染.....
他們臉色慘白,掙紮不止,直到黎危緊了緊手套,一人給了一巴掌。
啪啪幾聲,世界瞬間清淨。
將這些傷患丟進車廂,克裡和戴賀萊負責開車。黎危幾人走回路邊,大霧已經散去。
梅納回頭看了眼,忍不住臥槽了聲:“它在消失!”
眾人回頭看去,這個突然出現的37號救助站此刻正在慢慢透明,最近的瞭望塔一點點散了,緊接著,圍牆與外側的平房也淡化在了空氣.....直到整個救助站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一望無際的平原。
黎危收回目光....37號救助站究竟是以什麼為基礎從千萬裡之外的南部投射到了茲加平原上?
汙染嗎?
如果此刻的千萬裡之外,南部37號救助站的真實情況就是他們剛剛看到的樣子,意味著那裡已經荒廢,難民與士兵都已死去。按照記錄本中的時間,他們中的最後一個人死於四十年前,寫下了最後一句“好溫暖”。地下城沒能給到他們的救贖,光帶給他了他們。
儘管是在狂熱種度過了短暫的生命,但於他們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的解脫。
至少餘生沒有再被汙染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