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雲複而垂眸,他攥著丹田處的一掌劍身,手背青筋俱現。
無吟劍劍身輕顫,似是在和他相互抵抗。
沒有主人把持的劍,再加上許知絕不可再傷人的命令,無吟劍投鼠忌器,選擇退讓。
眾人隻見,那把銀白色長劍,一點一點被葉飛雲從丹田拔了出來。
“葉師弟的性子,還真是剛烈。”有弟子不禁感歎道。
“更重要的難道不是,葉師弟他竟然真的把劍拔出來了嗎?那可是無吟劍啊?”
“笨蛋,他能拔出來肯定是大師姐默許了啊,你要不看看大師姐可還在這兒站著呢?”
“是哦,你說的也對,但葉師弟憑借自己的實力拔出來也不是不可能吧,他在入內門的大比上,可是前三誒。”
“我覺得還是大師姐默許了。”
台下弟子們爭論不休,而鹿飲台上,葉飛雲的狀況算不得多好。他雖拔出了劍,但全身都在冒冷汗。
葉飛雲整個人像都被水洗了一遍,臉也白得嚇人,神情上卻又看不出絲毫忍痛之色。
他踉蹌著站起身,直挺腰背。
拔出來就好,拔出來就好。雲虛真人呼出一口氣,順勢轉了話音,做主道,“葉飛雲,你既然不願意,許知絕也不會強求於你,你”
卻被葉飛雲突然出口打斷,“不,飛雲願意。”
全場嘩然。此話,出乎所有人意料,還在爭論大師姐是否默許的弟子們,都在這一瞬仿若失了聲一般,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甚至連雲虛真人都愣了一下,“那你?”為何要自己拔劍?
像是知道眾人疑惑,葉飛雲緩聲道,“隻是想先把劍還給師姐,免得令他人以為是師姐脅迫我,我才應允。”
他眉眼如同往常一樣,溫潤疏朗,似含一絲一毫陰霾。
若非聲音艱澀無力,難以想象這是一個身受重傷之人。
劍身從劍尖到劍柄,順著滑過葉飛雲掌心。手掌數道裂紋,染滿了不知是丹田還是手心的鮮血。
一顆汗珠從他額頭落到眼睫,他眨了一下眼睛,麵對著許知絕,遞出掌中握著的劍,“師姐,你的劍。”
血水沿著鋥白閃光的劍刃流淌,一滴一滴滴落到地麵,滴答、滴答,濺出血花。
許知絕又搞不懂此刻的葉飛雲了。
她腦海裡閃過幾個片段,又迅速歸於虛無。
她接過劍,握緊劍柄,待無吟劍劍身上的血流乾淨了,將其插回劍鞘。
許知絕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葉飛雲也隻是靜靜看著她。
這種眼神,許知絕不是第一次見到,上一世,他似乎也總是這樣看她。
神情沉靜如許,隻有一雙深邃的黑眸,黑沉沉的,像是能把她吸進他眼睛裡去。
隻是此刻的他,冷白的麵上沒有一絲血色,發絲淩亂,沾在額前,與前世總是清風道骨的模樣相比,頗有些狼狽。
“葉飛雲,你可想清楚了?”實虛真人厲聲道,“你真打算為了許知絕,放棄成為長老親傳弟子的機會?”
葉飛雲收回視線,緩慢轉身,麵向高台上十三峰峰主,“不論那株靈草究竟為何選擇融入我體內,弟子的確是因大師姐的靈草結成金丹。”
“弟子欠了師姐,願意償還。”葉飛雲喉結滾動,一字一句,說得肯定。
葉飛雲說的沒錯,五靈根修煉九年還是煉氣期的資質,如今卻結成了金丹,可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實虛長老憋著一口氣,將一卷帛書精準扔到葉飛雲懷中,壓著怒火道,“看過這些,我再問你,你還願意?!”
葉飛雲打開帛書,看得很是仔細,似乎是想把帛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