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敘劍出鞘,擋掉利嘴長舌,長發青爪,再抬眸,隻見許知絕還在那處,但已變了姿勢,單膝跪地,麵前一攤鮮血,似是剛吐出的血,浮動著微微熱的氣。
好似她與這些惡鬼,經曆了一場艱難的廝殺,還不敵一般。
墨懷敘雙眸微瞪,眼中難掩震驚之色。
“師姐!”葉飛雲出現在門口,瞳孔微縮,而後一個瞬移閃到許知絕身前半步,羅盤激烈震蕩,頃刻間布好陣法,將撲向許知絕的惡鬼反震出一個半圈外。
染著玄冥地火的長鞭隨後而至,祝煊容趕入大殿,瞧見許知絕的狀況,眸底同樣流露出幾絲擔憂的神色,見葉飛雲擋在許知絕身前,又轉瞬消失不見,好似從未存在一般。
冒著幽的長鞭一鞭鞭抽到倒在地上的惡鬼身上,驅散他們魂體上的魔氣。
葉飛雲攔腰將許知絕扶起,眸中是不可置信和懊悔,“怎麼會?”
長著黃白色小花的藤蔓迫不及待地從他腕間探出,想要纏上許知絕的肌膚。
許知絕瞄它一眼,不動聲色地將手搭在葉飛雲肩頭。
葉飛雲身軀一僵,肩膀的肌肉瞬間繃緊,變得堅硬。
藤蔓又向許知絕另一隻手伸去。
許知絕將另一隻手放在葉飛雲另一個肩頭。
她懷疑這株靈草可以和葉飛雲溝通。雖然在她蘊養它時,它從未和她說過話。
這株含著她情魄的靈草,很可能將她神魂碎裂的異狀告訴了葉飛雲。
但她現在的神魂與之前相比並無不同,那口血,是她自震肺腑吐出。
她不能讓這株靈草接觸到她的身體。
“我無事。”許知絕‘裝模作樣’道。
藤蔓似是不想顯露在人前,顫顫花枝,它探不到許知絕唯一裸露在外的手、以及能從袖口探進去接觸的胳膊,不得不收了回去。
有祝煊容加入,不到幾息時間,便將戰場打理好。墨懷敘收劍入鞘,第一件事就是將探尋的目光投向許知絕,“你,”。
“我不能碰他們。”鮮血染紅薄唇,許知絕出言打斷,眼前是葉飛雲喉結凸起的脖頸,檀香撲至鼻息。
她眼角的餘光跨過葉飛雲,落到墨懷敘身上,清淡淡的,恍若無物。
墨懷敘眼底露出幾分思索的神色,雙眸一抬,掩下眸底異色,沒有接著問下去。
許知絕沒有撒謊,她如今,的確不能‘碰’魂體。她是天水靈根,由她使出來的靈力,不論觸及什麼魂體,都會‘滅殺’。
墨懷敘不是單純直率不通俗世的個性,隻要她提醒,他不會戳破她。
玄冥地火將惡鬼體內的魔氣和怨氣一並驅除出去,大殿上的惡鬼顯出魂魄原本的模樣,透明乾淨,沒有一絲雜質。
但他們呆滯在原地,並未回歸於冥河。
“這方空間竟可以隔絕冥河?!”祝煊容驚疑道。
冥河有實體,是一條暗色無光的河流,見過之人極少,冥河難去,更難活著回來,隻能憑借上天機緣。
但同時冥河又於人間界,無處不在。隻要凡人身死,純潔無瑕的魂魄會被瞬間拉入冥河。
“怎麼辦?”祝煊容問道。
“可有容納魂魄的法器?”葉飛雲摟著許知絕的腰扶著她,同時偏過頭問道。
“沒見過。”祝煊容瞥他一眼,視線似有若無掃過他扶在許知絕腰上的手,沒好氣道,“你當我是百寶箱啊?隻有魔族和魔教中人才會煉製容納魂魄的鬼幡,我像是能有那種東西的人嗎?”
葉飛雲:“可有煉器的材料?”
祝煊容尖酸刻薄的言辭並未激起她想象中葉飛雲的反應,這個人在許知絕麵前裝得極好,一副純良乖巧的模樣,好似不論被祝煊容如何糟糕對待,都會忍耐避讓,毫無情緒一般。
哪裡窺得見他在地宮時毫不退讓‘斤斤’計較的鋒芒。
“怎麼,你還會煉器?”祝煊容越看他越覺得不爽,“行,你要什麼,我幫你找找,若是沒有煉出來……我隻是好心提醒你,說大話可是會掉大牙。”
然還不待葉飛雲開口,廟中的鐘聲再次鳴響。
“咚——”渾厚深沉的鐘聲,聲浪如波濤,掀至耳畔。
三尊佛像,一齊凝眸,垂視著大殿中的幾人,視線有如實質,慈哀悲憫。
這三尊佛像的眼珠仍是不透光亮的漆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