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7(2 / 2)

沈見月看他一眼,在他掌心中攤開的赫然是微信二維碼。

憑心而論,祁連真的是沈見月活到23歲遇見的人中最有教養的那一位,他的教養不單單體現在言行舉止,更多的是隨心所欲的從容和紳士,彬彬有禮中的讓人不易忽視的咄咄逼人。

在他那雙溫柔似水的雙眼中,就算他說著曖昧話語,做著引人遐想的動作,也會讓人有一種讓人心甘情願的魔力,而促成這份魔力的是他藏在溫柔後麵的平靜以及冷靜,以及讓人害怕的順從和臣服。

這種氣質與生俱來,無可模仿。

無可奈何的加了祁連好友,屋內恒溫讓沈見月感到悶熱,他把大衣脫下,隨手放到椅背上掛著,隨後又把毛衣袖子折到手肘處,仿佛聽不見陽台外林一舟打電話隱隱傳來的氣急敗壞聲音一樣,找到一把剪刀和深口花瓶,就這麼站在桌邊安安靜靜的剪開包裝開始養花,而無數人做夢也想拿到的劇本被他擺在茶幾上,毫不避諱任何人。

哢嚓,哢嚓,哢嚓。

和快門清脆的聲響不同,剪刀在粗枝花杆上的聲音更顯沉悶和頓感,與偶爾傳來的談話聲形成一種奇異的白噪音,讓祁連覺得十分舒服。

見沈見月將剪好的山茶花放進花瓶,他便來了插花興致,配合沈見月處理這一束山茶花,偶爾還會指揮他把枝乾修剪短一點,沈見月全都依言剪了。

很快打完電話回到客廳的林一舟和吳白瞧著桌邊兩人極具欣賞性的畫麵沒說話,默契的對視一眼坐到沙發角落,在不打擾他們的情況下點開微信加好友,順便交流作為助理的心得和體驗。

兩人把這份工作當作學術課題一樣討論的有來有回,包括但不限於‘怎麼防止私生飯跟蹤’‘粉絲要給我哥生猴子要如何理性禮貌製止’‘我哥這麼大了居然還有媽粉她們沒有當女朋友的心居然隻想著給我哥做媽’,以及‘沒事兒他們還有老婆粉’,到最後總結:還好實力與顏值並存,粉絲還算理智!

既然論起實力,那就不得不聊一聊兩人的電影了。

吳白深深的看了眼林一舟,心想身為沈見月的助理,林一舟不可能不知道他曾經出演過《風波儘》,正打算問個究竟,電話突然響起。

祁連正插完最後一朵山茶花,吳白走到他身邊說道:“哥,曉霜姐來了。”

“還挺快。”

吳白:“……”

語氣聽著挺意外,好像還有一股遺憾的感覺?

沈見月放下剪刀,摸了摸山茶花,這才抬眸看向祁連:“你……”

祁連語調微揚:“嗯?”

“車鑰匙給我。”沈見月笑了笑,攤手,“不給我鑰匙,一舟怎麼給你把車開到陵瀾去?”

被小耍一通的祁連並沒有生氣,他拿出車鑰匙在指間轉了兩圈,柔聲道:“不用了,過幾天讓小白過來開就行。”

有人當免費勞動力沈見月也不會阻攔,他點點頭:“好。”

桌上瀲灩山茶花在燈光下美麗綻放,桌上淩亂堆著的根莖混合著綠葉花瓣,像一場風吹雨打之後的摧折現場。

沈見月用剪刀把它們掃進垃圾桶,眼角餘光瞥見祁連抽了一朵山茶花,他說道:“這朵就送我了。”

他把玩著花枝,在沈見月的視線中帶著吳白離開這間屋子。

等人一走,林一舟憋了一晚上的話終於有機會問出口,隻是他什麼都還沒問呢,沈見月已經打了個嗬欠,擺擺手往房間裡麵走邊說道:“一舟,幫我再收拾下桌子,我先去睡了。”

“……”林一舟還沒有出口的話就哽在喉嚨不上不下,硬生生又憋了回去,千言萬語彙在心口最後凝聚成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不解,“才十點,年紀輕輕你怎麼睡得著的啊!”

高級商務車停在樓下,黑色車身仿佛要融於黑暗。

明曉霜低著頭在看手機,隨著車門猛然打開,車外冰冷寒氣洶湧撲進來,不過片刻,車門關上隔絕寒潮,車廂中再次溫暖如春。

高大身影帶著一身寒涼坐到身邊,優越的修長雙腿優雅交疊,放置在膝蓋上的那隻手握著一朵鮮豔欲滴的紅花,在昏黃燈光下,祁連一身貴氣襯得山茶花黯然失色不少。

明曉霜吩咐司機開車,抬頭看過來,目光落在花上:“哪裡來的玫瑰?”

“姐,你看看清楚,這怎麼可能是玫瑰?”吳白受不了的從後排支了個腦袋過來科普,“這是山茶花,山茶,玫瑰和山茶區彆那麼大,你怎麼能認成玫瑰的?”

“對花沒有研究。”明曉霜瞥了吳白一眼,心想這臭小子要不是自己表弟,說什麼也得扣工資警告一波,哪兒有這麼和上司說話的,她把吳白腦袋推回去,挑眉問祁連道,“你摘了李導的山茶花?”

據她所知,李千峰那滿院子的玫瑰是他妻子生前一株一株栽種。她酷愛山茶,因為花語為‘理想的愛’。曾在和李千峰結婚之前,李千峰向她表白時便是拿上一朵山茶花表明心中愛慕,從而抱得美人歸。

所以當李千峰妻子去世,他依然堅持高薪聘請園藝師照顧滿院子山茶花,在每一個冬天看著它們成簇盛開,仿佛看見自己去世的妻子一般。

他從來不肯搬家,因為舍不得山茶花,舍不得妻子和回憶,以及沒有枕邊人之後每一個百轉千回的孤寂夜晚,隻想在那裡過完剩下的日子。

都說文藝工作者骨子裡麵都會帶上專屬自己的浪漫,圈內人儘皆知,李千峰最出名的浪漫就是那滿院子的山茶花。

祁連轉著花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照片處理的怎麼樣了?”

談起工作,明曉霜很快切入狀態:“不是什麼記者,微博上一個搞爆料的小博主而已,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沈見月搬到這裡,特地蹲點,沒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隨手把相機拿給祁連,明曉霜輕嗤一聲說道:“沒什麼經驗的小菜鳥,一句起訴就足夠嚇住他,相機我買了下來,你可以看看照片。”在祁連拿起來看照片時,她又補了句,“人拍的不怎麼樣,花拍的倒是挺好。”

吳白:“噗。”

明曉霜看他一眼,吳白豎起大拇指:“姐,這波嘲諷厲害。”

照片因為距離問題並不能拍到有用的信息,加上有閃光的原因,相機中焦點的山茶花倒成了最佳C位,完美又正好擋住已經洇進黑夜中的兩人,沒有任何有效信息,就算拿出去告訴彆人抱在一起的是祁連和沈見月也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祁連把相機還給明曉霜,溫聲道:“刪了吧。”

“本來就沒打算留著。”明曉霜把相機扔給吳白,言簡意賅道,“刪了它們。”又看向祁連,“我還沒問你呢,怎麼會和沈見月在一起?”

“這道題我來回答。”吳白低著頭刪照片的同時不忘搶答,“我陪連哥提前給李導拜年的時候沈老師已經在了,李導給了他劇本,應該是下一部籌備的電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一號。”說完,他又嘖了聲,語氣有些酸,“不過都是李導給的劇本了,絕對是男一號沒跑,怎麼就給了他不給我連哥呢?”

這個問題明曉霜也比較在意,她原本還想著讓祁連離沈見月遠點,畢竟對方最近負麵新聞多,不便扯上關係,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劇本問題,她眉頭微皺:“李導沒有把劇本給你?”

祁連好笑的看向她:“為什麼要給我?”

“為什麼不給你?”明曉霜有些想不通,她分析道,“論實力,你是他親口讚頌的天才。論票房,你就是保障。論關係,李導是你母親的乾爹,他……”

“曉霜姐。”祁連打斷她,在窗外一陣又一陣掠過的燈光中,鋪墊著一層又一層的暗色,他雖然在溫柔的笑著,但是眸色晦暗莫深,仿佛一潭深淵般,和他語氣一樣沉著有禮,暗含警告。

“行吧,不說了。”明曉霜知道自己說多了,她揉揉眉心,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給你的那幾個劇本隨便看看,你現在不論票房還是獎項都在手,好好選感興趣的劇本就是了,不著急,思悅的開年刊就在明天,到時候工作室會上你號轉發微博。”

作為久負盛名的老牌雜誌,思悅不止走流行雜誌這條時尚線,更多的是全球化視野下給讀者帶來的寬廣角度,無數藝人做夢都想上的雜誌。思悅中國區的主編陳芳妮十分偏愛祁連,不止一次明示過自己的喜愛,但礙於祁連身份背景不敢輕舉妄動。

祁連隨手摘下一瓣山茶花,笑著說了聲:“知道了。”

摩挲著指間的花瓣,他想起李千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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