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合阿姨認為女孩是對的嗎?”伊藤信不緊不慢地問道。
淺野瞳立馬將目光轉向他,像發怒的小狗一樣呲著牙,眼神像要吃了他一樣。
【親密度下降!】
【親密度:15%→10%】
伊藤信不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等待小百合的回答。
“信君沒仔細聽哦,我最開始說了,這是個壞孩子。”小百合輕聲道,“壞孩子要接受懲罰、引回正道,等做完這一切,我才會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不要害怕,沒有人會傷害你’。她一定害怕了很久,應該有個人對她伸出手,施舍她哪怕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光。”
淺野瞳低頭說出自己的意見:
“媽媽太善良了。”
“是嗎?直人也經常說我是好心腸。這個世界上,還是善良的人多吧,比如瞳,瞳就是個善良的好女孩。”
小百合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頭。
淺野瞳放下筷子站起來,很巧妙地躲開了小百合那雙粗糙的手。
“我吃完了。”
“很乾淨。”伊藤信看了一下她的碗。
“食物很寶貴,不能浪費,而且餓肚子的感覺不好受。”
淺野瞳端起碗筷,去廚房路過伊藤信的時候,嘴唇微張。
伊藤信慢條斯理地吃完飯,期間還和小百合有說有笑,嘲笑老爸不懂浪漫,希望小百合多多擔待,接著端起碗筷走向廚房。
…………
廚房,水槽邊。
伊藤信走到少女身邊,擰開水龍頭,將水槽放滿,拿來一旁的洗潔精。
“有興趣聽一個故事嗎?”少女說。
“願意。”
“我有一個朋友……”
“‘我有一個朋友’係列?這樣的開頭是為了報複我?”
“是。”
“真話假話?”
“假的。隻是簡單講一個故事。”
“我聽著,說吧。”
水槽的水滿了,伊藤信擰上水龍頭,廚房內隻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響聲,以及少女不緊不慢的聲音:
“我那個朋友生在破碎的家庭,父親是個該死的賭鬼,生下女兒沒幾天就跑了,母親是個有暴力傾向的站街女,每天夜不歸宿。
“六歲生日那天,她在吃早餐——半碗昨晚剩下的米飯,被熱水泡一下就當作熱了。
“宿醉的母親回到家,二話不說把酒瓶子砸到女兒頭上,痛罵‘賤貨’、‘婊子’、‘我就不該生下你這個累贅’。
“她的頭很痛,暈乎乎的血流了一頭。母親似乎還沒醒酒,發瘋指著桌上的米飯說‘吃下去,不許浪費食物’。
“她很害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但她不敢違抗母親的命令,還是照做了。
“米飯裡混進了玻璃渣,劃破了她的嘴,血沿著嘴角流下來,她忍著疼對母親露出一個微笑,希望母親對她好一點,殊不知這樣的行為讓母親更憤怒了,指著她的鼻子一頓痛罵。
“從此以後,她留下了心理陰影,每次看到米飯就會害怕,但小時候品嘗過餓肚子的感覺不好受,所以每次吃飯她的碗絕對是最乾淨的一個,一顆飯粒也不剩。
“長大後,她還保持不剩飯粒的習慣,同學、同事們都笑話她是小乞丐,像幾輩子沒吃過米飯一樣,隻有她知道強迫自己吃下害怕的食物是什麼滋味,多麼難以下咽。”
淺野瞳轉過身,眸子中映著伊藤信的身影,問道:
“你會可憐我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