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用拳頭捶向天空,把煩人
的雨雲打散。
淺野瞳望著救護車消失在街道拐角,眼睛逐漸暗淡下來,問道:
“優子什麼時候出院?”
“十幾天,快的話一個星期。”伊藤信說,“優子不喜歡醫院的環境,哪怕忍著疼,也要加快化療進程。當然,如果突發感染,或者病情加重,會繼續增加住院時間。”
“加快化療,對身體不好。”
“比起血液病帶來的痛苦,九牛一毛。”
伊藤信停下腳步,前麵是人擠人的十字路口,等亮綠燈通行。
淺野瞳站在他身後,因為感到安心。
耳邊是叫嚷的廣告車。
她有些不耐煩地瞪了一眼廣告車,雖然知道這樣很傻,可就是能感到輕鬆一些————優子的事情,已經擾得她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她看到街邊新開的一家甜品店。
“我們買幾塊甜片給優子當慰問品,怎麼樣?”
“……”
“你說話啊!”
淺野瞳扭過頭來,發現那麼大個伊藤信消失不見了,四處看看,發現綠燈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混在透明雨傘隊伍中。
這討厭鬼丟下自己跑了?
淺野瞳跑過去,精準揪住那個背影的衣擺,把他從人群中拽回原來的街道。
伊藤信一臉無奈地說:
“你拽我回來做什麼?這下好了,又要重新等紅綠燈,本來探望優子的時間就不多。”
“是正事。”淺野瞳抬起手,指向擺著奶油和風信子模型的門店,“新開的甜品店,我們買點甜品給優子吃。”
“不是你自己想吃?”
“不是。”淺野瞳搖頭,“周日我帶優子去事務所練舞,她眼巴巴看著果菜的零食,想吃卻不敢吃,還有你遞給她麥茶,她也沒喝。當時我想不明白,現在知道了,優子害怕亂吃東西身體出問題。我問過護士,血液病患者,隻要不吃生冷、刺激性強、不潔的食物就沒問題。”
“好,那就去買。”
兩人走進甜品店,淺野瞳沒多要,買了幾份甜度適中的點心,繼續趕往醫院。
…………
優子從監護室出來後,托警視廳的關係,移到一個雙人病房。
東京人員密集,床位緊張,或許議員來了,才能住進單人病房。
伊藤信和淺野瞳趕到病房,敲門。
裡麵住著一個警視廳的老前輩,不能隨意進入。
“進。”一道年邁的女聲。
兩人推門進去,看到優子躺在床上睡覺,透明管子不斷往他身體裡輸紅藥水。
另一張病床上坐著一個縫衣服的老奶奶,右腿腿打了石膏,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繼續忙手頭的針線活兒。
“噓”淺野瞳食指豎在嘴唇上,對他示意安靜。
兩人躡手躡腳,走到病窗邊,放下手上的甜品。
伊藤信幫優子整理被褥。
淺野瞳避開優子正在輸液的胳膊,去按摩另一隻有針孔的手臂。
如果兩人再年長一些,關係更親密一些,就真的跟夫妻照顧生病的女兒沒區彆了。
縫衣服的老奶奶扶了一下眼睛,打量兩人。
“嗯呢~”優子突然皺起眉頭,不安地左右晃動腦袋。
淺野瞳小心翼翼將上半身探到床上,摟住優子的頭,在她耳邊輕聲說:
“彆怕,不疼,姐姐在這裡呢~彆怕彆怕~”
睡夢中的女孩似乎聽到了聲音,抬起小手捏住淺野瞳的衣領,嘴巴嘟噥幾下,眉頭漸漸鬆弛。
淺野瞳鬆口氣:
“太好了,優子能繼續睡個好覺了。”
伊藤信忍不住側目,現在淺野瞳表現出來的樣子,遠比平時更吸引人。
她溫柔的樣子,就像一位真正的母?親對待心愛的孩子,渾身散發充滿母性的光。
優子睡熟了,淺野瞳還保持著姿勢,輕拍優子的肩膀。
中途,淺野瞳去洗手間。
另一邊病床上縫衣服的老奶奶掀起眼皮,說道:
“一個很好的女孩,你要珍惜。”
“是,近衛外婆。”伊藤信應道。
這是近衛千穗理的外婆、近衛壽三郎的母親,在鄉下除農田的草的時候,摔了一跤,右腿骨折,瞞著外孫女到東京醫治。
“她是不是小時候受到過刺激,遭受虐待?或者父母沒有給愛?”近衛外婆說,“我年輕時在調查科工作,學過識人方法,她的行為帶著一些補償心理。”
“這……抱歉,我不方便說。”
“沒事,我就是一個瞎打聽的老婆子,不用把我放在心上。”近衛外婆放下針線,摘下老花鏡,慢悠悠地說,“在我看來,淺野可能有點小缺點,但她肯定是很好的母親。如果有誰能娶到這樣的妻子,算是三生有幸了。”
“……是。”
伊藤信嘴角抽了抽。
那可不是一點小缺點啊。
偷拍、騙人、利用小孩子、拿磚頭砸人……缺點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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