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農村,水泥路上稀稀拉拉走著扛鋤頭去茶園的人。
“伊藤君,早上好。”
“山內叔叔,早上好。”
“呦!信君!”
“呦!幸平!今天要好好幫你爸乾活,鍛煉身體也不要落下,爭取有一天成為拯救世界的高中生!”
名叫幸平的九歲小男孩吸了吸鼻涕,自信滿滿地說:“我要成為和信君一樣的後宮王!”
“臭小子!胡說什麼呢!”山內叔叔給了親生兒子一巴掌,對伊藤信道歉,“抱歉,伊藤君,這臭小子看了幾部動漫,嘴巴就離不開各種亂七八糟的詞了,我回去好好教訓他!”
山內叔叔說到這裡,忍不住又踹了一腳親生兒子的屁股。
幸平捂著屁股上的泥腳印抱怨。
吵吵鬨鬨的父子倆離開。
伊藤信摩挲著下巴琢磨。
‘我看起來像開後宮的人?我除了和繼妹,還有兩個學妹親近,沒怎麼跟彆的女生接觸。而且我和她們三個的關係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純潔得沒有一絲汙垢,我怎麼可能是後宮王呢。’
不知不覺走到農家小院。
千穗理坐在石階上托著下巴發呆,看到他,立馬跑過來抓住他的手。
“飯熟了,一起吃飯。”
“我……”
伊藤信想說自己不太餓,就在這時,磚瓦房裡跑出米倉早苗,看到兩人牽著手,眼睛頓時紅了,急忙跑過來,抓住他的另一隻手。
“前輩!我早上親手做了壽司,快進來嘗嘗!”
兩位女生一起拽著他往前走,容不得他說一句拒絕。
伊藤信進門前想到幸平小子說的話,他覺得似乎有點道理。
…………
吃完早飯,肚子漲的不行,伊藤信仍然堅持和學妹們到茶園山頂練劍。
兩個學妹打得不相上下。
米倉早苗是速度和力量點滿的“人形怪獸”,千穗理是敏捷練到極致的“忍者”。
你打我跑,你退我進,千穗理按照這種戰略,瘋狂消耗米倉早苗的體力。
等到米倉早苗累得不行,扔掉手裡兩米長的蛇形巨劍,敏捷到捕捉不了身影的千穗理才慢慢停下。
但她還有體力,拿太刀指著伊藤信。
不是挑釁的意思,而是“現在輪到我們兩個了”這樣的肢體語言。
伊藤信坐了會兒,飽脹感稍微減退,拿起三日月宗近.仿,與千穗理對決。
礙於胃裡滿當當的食物,行動根本快不起來,來回鬥了幾十回合,被千穗理抓住破綻,太刀猶如等待獵物上鉤的毒蛇,張開尖銳的毒牙,對獵物致命一擊。
但這一劍位置錯了,讓伊藤信找到機會,立馬提劍架到千穗理脖子上。
勝負已分。
“近衛同學,你的劍不穩,有煩心事?”伊藤信收回劍,將一瓶蘇打水遞給她。
“不知道。”
就算失敗了,千穗理臉上也沒多少表情,冷靜地分析剛才的失誤:
“腳步亂了,明明有體力,可是腳步、心、劍全亂了。”
“是不是明天比賽,所以有些緊張?”
見到她出了狀況,米倉早苗暫時放棄“誰是最好學妹”之爭,從保溫杯裡倒冰水沾濕毛巾,貼到千穗理熱得發紅的小臉上。
千穗理麵無表情打了個哆嗦,看得出來,被冰水狠狠地激了一下。
“我不緊張。”
“那就是煩心事嘍?”伊藤信問,“這幾天有沒有反複想,或者糾結什麼?”
“……”
這次千穗理沉默了,她想了很久,伊藤信和米倉早苗耐心等待。
“就像外公說的一樣,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揮劍。”千穗理看向他,用平靜的語氣說,“其實劍道本身沒什麼用,除了強身健體,但強身健體的辦法有很多,我為什麼偏偏練習劍道?”
米倉早苗說:“近衛同學把劍道磨煉得這麼厲害!甚至每一個動作都在毫米計算之中,竟然不知道為什麼揮劍!”
她發現伊藤信疑惑的眼神,解釋道:“我學習劍道是有天賦的啦!招式動作一學就會,可近衛同學不一樣,她的身體和我差很多,我能明顯感受到刻意練習的痕跡。近衛同學真的很厲害!”
伊藤信點點頭,對千穗理說:“如果找到揮劍的意義最好,但也不用太糾結,就像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麼活著一樣,可他們不還是一邊渾渾噩噩地活著,一邊尋找活著的意義麼。”
“前輩好溫柔!”隨後,米倉早苗好奇道,“前輩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當然是讓自己幸福了。”伊藤信露出讓米倉早苗無法拒絕的淺笑,“讓我自己幸福開心,讓家人幸福開心,這是我活著的意義。”
“前輩好帥!”米倉早苗興奮地說,“我活著的意義就是讓前輩喜歡我!”
“彆開玩笑。”伊藤信敲了一下學妹的腦門,“一個人活著意義不能是為了彆人。愛人的前提首先是愛自己。”
米倉早苗羞赧地笑了笑,沒解釋。
千穗理盯著兩人親密互動的樣子,然後低頭盯著手裡磨損最嚴重的木劍,呢喃道:“我揮劍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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