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秘密需要人去保守,就已經埋下隱患了。
譚恒澈家的蘇式園林那麼大,是個人都會對這樣的府邸產生濃厚的興趣。
她把趙伊婷引過去,就算趙伊婷不知道那是譚恒澈家,高低也要感歎一下,問上兩句。
她要怎麼回答呢?
說是她家,有愛慕虛榮的嫌疑。
說不是她家,隻是借住,也會令人浮想聯翩。
馮寂染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上趙伊婷的車的。
幸好一開始說的地址本就不詳細,隻具體到了楓橋路。
臨近達到譚恒澈家時,她隨便找了家花店,對趙伊婷的父親說:“叔叔,能不能在前麵的花店把我放下來。今天是我媽媽升職的日子,我想送她一束花。挑花要花費一些時間,就不耽誤您和趙伊婷同學回家了。我家就在不遠處,等會跑兩步就到了。”
她之所以沒有對著趙伊婷說,是因為方向盤不在趙伊婷手裡,真正能做主停車的是司機。
她編造的謊言,也更容易被可以感同身受的家長信服。
趙伊婷的父親如她所料信了,問道:“不先回家吃飯嗎?”
馮寂染腦筋活絡,圓謊也圓得快:“這樣就沒有辦法製造驚喜了。”
一分鐘後,趙伊婷父親所開的邁巴赫齊柏林緩緩停在花店門口,馮寂染下車後抱頭衝向花店的遮雨棚,回頭跟趙伊婷的父親道過謝後,又跟趙伊婷揮手道彆。
路邊不是停車的地方,邁巴赫齊柏林的轉向燈規律地閃爍著。
轉向燈熄滅後,趙伊婷的父親就開著車絕塵而去了。
細如牛毛的雨絲沁著涼融進衣料裡,濕潤地緊貼在瑩潤的肌膚上,馮寂染低頭看了眼被淋濕的自己。
潔白的襯衫沾水後透光透得厲害,玲瓏曼妙的輪廓若隱若現。
在性彆意識初步萌芽的階段,她意識到自己的軀體具備了性征,連忙抱住胳膊擋住了前胸,狼狽地看著遮雨棚下垂落的雨簾。
總不能任由自己被困在家門口吧。
裹挾著滾燙溫度的微風從車來車往的馬路上湧進花店,清脆的風鈴聲縈繞耳畔,清淺的花香撲麵而來,很難分辨是來自這滿屋繁花的哪一朵。
熱烈、明媚、清冷、浪漫。
所有用來形容人的詞彙似乎都能用來描述花。
花店的老板是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穿著淡黃的刺繡長裙,被花團錦簇的景象包圍,正用剪刀修理著花萼下的綠枝,對手中的新鮮花束進行簡單的養護。
她邁入花店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和老板的相撞了。
老板大概是見她年紀小,不符合消費者的特征,便以為她隻是在這裡等人,沒問她要不要買花。
馮寂染的視線從桌麵上那一遝用來包花的英文報紙移到五顏六色的鮮花,掠過“summersale”的指示牌,看到角落裡立著的傘桶。
傘桶裡麵有很多透明的自動開收傘,正是她需要的。
她口袋裡身無分文,隻好上前問老板借:“您好,老板,桶裡的傘能借我一把嗎?我就住在附近,下午上學的時候就能還回來。”
老板沒說借不借,但話音裡透露出不想借的樣子:“桶裡的傘是賣的,十塊錢一把,你身上要是有零花錢,買一把回去就是了。我這些傘進回來也是花了成本的,你借走了我還要惦記你還沒還。我中午要休息,不營業的,插完這束花我就要回去吃飯了,你去隔壁看能不能借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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