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不是不保溫。”寧頌把自己的水壺放那,“你用這個吧。”
藍色的熱水壺,不大,也就兩升左右的樣子:“你早晨要吃什麼?”
李猷說:“寧頌,我能動。”
“醫生說了,你要靜養。反正你都請假了,少下樓吧。你要吃什麼?”
李猷沒說話,隻靜靜地看他,他的眸子好像依舊不會笑,看起來很貧苦……不是物質上的貧苦,是精神上的,經曆上的,寧頌看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覺得可能很多人都理解不了為什麼秦異給他看李猷的照片的時候,他會突然那麼生氣。
然後李猷突然笑了,說:“你買什麼吃什麼,不挑食。”
寧頌點點頭
:“那你等我一會。”
寧頌說著就關上門出去了,李猷漱了口,擦了下嘴巴,心想這是寧頌自己送上門的,不怪他。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好像也沒有必要躲著寧頌走了。不管這事結果如何,他和寧頌都儘力了,他們這樣的人在絕對的權力跟前很渺小,有時候再努力,也得隨著命運漂,但一起做個伴,漂起來或許也沒有那麼慘。
寧頌回到自己宿舍,看到宿舍裡又多了個人。
盛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他和濮喻兩個人都乾站著。
“焱哥。”
盛焱如今再看寧頌,簡直心頭都在發顫。
他覺得他昨晚上見證了另一個寧頌,英姿勃發的,非常凶狠的寧頌,和他柔弱的外表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他迸發的力量叫他震顫,以至於昨天晚上做夢,都是寧頌爆錘秦異的樣子,心來心緒翻滾,要必須馬上見到寧頌才行。
“你這茉莉花開了。”他對寧頌說。
寧頌回頭,看到他窗台上的茉莉花已經盛開,小小的花卻是怒放的好顏色。
濮喻問他:“你水壺呢?”
“我給猷哥了。”寧頌問:“你們倆都是怎麼上來的?跟在彆人後頭?”
他感覺他們倆出入4號樓好像很容易,門禁都跟虛設似的。
濮喻說:“門衛給我開的門。”
盛焱:“門衛認識我。”
寧頌:“……”
低估大少爺們的影響力了。他輕笑了一下,說:“走吧,去吃飯。焱哥也還沒吃吧?”
“沒有。”
他們一起去了食堂,濮喻沒什麼話,寧頌和盛焱也是難得沉默,寧頌還沉在昨天的情緒裡沒完全出來,盛焱則看著寧頌細瘦筆直的身形,腦子裡都是他昨天那個失控的樣子,心突然細細地顫抖,一種莫名的酸楚和愛戀漫過他的心頭。
到了食堂,寧頌對濮喻和盛焱說:“你們倆吃吧,我去給猷哥送去。”
寧頌打了兩份早飯,有包子豆漿和粥,顯然是要陪李猷一起吃了。
盛焱看了看濮喻,覺得既然都一起來了,好像特意分開坐也沒有必要,於是就在濮喻對麵坐下了。
“你昨天去找秦異了?”盛焱問。
濮喻“嗯”了一聲。
“能解決麼?”
“解決了。”濮喻說。
倆人就沒再交談。
上東公學卻在上午的時候發生了大地震。
全校都在光明正大地議論昨天的事。
“據說豆芽菜把秦異給打了!”
“不好意思,是寧頌學長!”
“據說秦異被退學了!!”
“??!!!”
“這麼精彩的故事居然沒有視頻真的好可惜!不過據說好多人都看到了。”
“我看到了!我的天,真的看得我汗毛倒立,寧頌真的好凶殘,我一開始都以為他要把秦異給打死了。”
“真的,秦大少一臉的血,後來躺在地上不動,我們都以為出人命了。後來他又坐起來了,好像給打傻了一樣。”
“然後秦大少就退學了?”
“內幕不清楚啊,學生會的小道消息,一切看學校通告。”
“這種事應該不會通告吧?不過秦大少能退學?我不信。寧頌退學才比較合理吧?”
“秦大少好歹也是黑龍小太子爺啊,就算是寧頌身邊那幾個大少爺一起聯手上,也不能逼迫他退學吧?”
“最新進展來了,秦異請假了,歸校時間未定!”
“臥槽。”
“臥槽臥槽,時間未定?!”
“臥槽好痛快啊,終於可以這麼說了,秦大少就是我們學校的毒瘤啊!沒想到第一個收拾他的會是豆芽菜,豆芽菜你就是我的哥!”
“雖然這肯定不是豆芽菜做的,但是敢對秦大少出手,我就能喊一聲寧哥!”
“這倒是真的,光衝著他敢對著秦異揮拳頭,他就是我上東公學的新大佬!”
“我救大命,你們說的這是新來那個特招生麼!你們有誰還記得他剛來的時候你們一個個怎麼嘲笑他的,現在就叫上哥了?”
“小的狗眼不識泰山!”
“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說了,新來這個不簡單,你們不相信,看好他以後攪得咱們學校血雨腥風!”
秦異請假休學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寧頌的耳朵裡。
傳到他耳朵裡的時候,他正跟著張學長學做事,看了一眼喬僑發給他的信息,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這是他來學生會工作的第一天
,雖然前途未卜,但該做什麼還是要做什麼。張學長給他了一摞宣傳冊,他抱著往宣傳部去,剛送回去就聽說沈令思在找他,於是就又趕緊跑了回去。
沈令思遞給了他一杯水,說:“秦異暫時休學了。”
寧頌接了水,說:“謝謝學長。”
他大概猜到了是誰幫了他,除了沈令思和濮喻,也沒彆人有這麼大能量了。
或許還有盛焱的幫忙。
生活不是複仇爽劇,單憑他一個毫無背景的特招生,不可能直接爆殺一個財閥大少爺。
沒想到沈令思說:“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和濮喻的確都去找過他,跟他談過,但是我們都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就選擇了妥協。他還表示願意向你道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做任何會讓你感到危險的事,也不會因此為難涉及到的任何一個人。”
寧頌很意外,但聽了隻有一個感受。
神經病。
看來秦異是真的神經病。
總不可能是被他打服了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事解決了就好。”沈令思說,“打得好,我聽了都覺得解氣,以後在學校應該不會有人小看你了。”
的確沒有人再小看他了。
喬僑告訴他說,現在學校論壇上關於他話題的風向都變了,一個個寧哥寧哥地叫,說他是上東打黑第一人。
他也感受到了,因為學生會的人對他都特彆客氣。
看他的目光都冒著光,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沈令思替他打了招呼。
傍晚的時候,他第二次進入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他並不是因為事情捅到他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