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雨驟,山路難行,墨辰也便把馬車和竹筒留在金玉堂,與葉驚語說好第二日清晨阿南會來帶走。她牽走其中一匹高大黑駒,披上蓑衣鬥笠獨自帶破空回家。
馬蹄聲一路踏過水澤山石,向更加渺無人煙的茂密濃翠飛奔去。
竹林小院的小院的門打開,墨辰也抖抖身上的雨水,脫下蓑衣扔在角落裡,真的很想罵人。
六大仙宗八成又要對玄煞宗搞事,這幾日會有許多仙宗弟子向雲曦山彙聚而來,除了給小院加固靈訣外,自己不能再動用任何靈力,連個避雨訣也不行。
不過他們到底對玄煞魔尊的行蹤知道多少?是直接奔玄煞宗,還是這座竹林小院已經暴露?
正在心如亂麻間,一陣濕冷的風突然衝進廊下,吹得寒意入骨。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濕透,她打了個響指,黑駒聽話地自己走回馬棚。
窗外雨勢不減,紫電結成蛛網劃過,照亮漆黑的山雨冷夜。
竹屋內熱氣氤氳,墨辰也泡在浴桶內,闔上鳳眸,腦海裡不停歇地回憶從謝傾安倒在竹屋小院前,到今日頂著風雨回家的所有細節。
她行事謹慎小心,又是人儘皆知的奶茶鋪老板,《天隱訣》教她把靈力掩蓋得毫無痕跡,竹林小院有數十道靈訣死死護住,卻沒有任何人能夠察覺。
再者,若是有人知道了玄煞魔尊真身所在,總會有跡象顯露,自己不至於毫無察覺。
謝傾安逃至此地,或許真的是偶然。
修長的手臂從熱水中伸出,撐住腦袋,墨辰也的怒意稍稍平息了幾分。
天罡閣閣主之死仍是懸案,仙宗既然認定是玄煞魔尊與謝傾安所為,斷不會善罷甘休,那麼他們聚集的目的極有可能是為了再攻玄煞。
玄煞宗自去年負蒼一戰以來休養生息,不作惡行,萬事隱忍。那幫以人間正道自居仙宗自然不敢堂而皇之的妄動。
可如今有了天罡閣老閣主的由頭,沒了魔尊庇護的玄煞宗豈不成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二月十六。
墨辰也悠悠睜開鳳眸,鼻間發出一聲輕笑。
既然在緊鑼密鼓地搭戲台,自己何不順勢入局?
又一道驚雷劃過,破空突然開始撞門:[阿娘!]
不用它嚎第二遍,墨辰也已經感到來自西廂房劇烈的靈力波動。她抓起寬大的長袍披在身上,打開門快步跑過連廊。
一開門,西廂房中有一股火灼般的熱浪撲麵襲來,氣勢洶洶。
謝傾安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眉頭皺得極緊,汗水一道道滑下,把頭發和衣衫打得濕透,神色痛苦極了,仿佛在承受什麼刮骨之痛。
這小子才喝了不到一個月的昆侖寒蓮,這就要把本座給他留的鬼火舊傷清出來了?墨辰也愣住。
玄麟鬼火能將萬物燒成灰燼,而驅出時,鬼火會本能地爆發出怒意與受傷之人俱焚,故而拔出鬼火,遠比被直接灼傷要危險萬倍,痛苦百倍。原著裡菜一點的仙修一般當場被玄麟鬼火燒焦,修為厲害的仙宗大拿則死在拔出鬼火的過程中。
此人一點靈力都沒恢複就敢直接驅鬼火,這不純純找死嗎?
房間內越來越熱,謝傾安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地發抖。
墨辰也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