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語扶著地板爬起來,發現阿然已經端著兩杯酒遞到他麵前:“喝!”
“讓我緩緩。”葉驚語本就沒有吃午飯的習慣,冷不丁這麼空著肚子連著灌烈酒,著實遭不住。
“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阿然眯起鳳眸。
“對不起,喝。”葉驚語非常痛快拿過酒喝乾淨,順帶又倒滿,“我再自罰三杯。”
大約是砂鍋裡的菜太香,阿然開始埋頭苦吃。但葉驚語已經什麼都吃不下了,不受控地一杯接著一杯給二人續酒。
第二壺悶倒驢也見底時,阿然突然放下筷子。突然淌出兩行眼淚:“葉老板不懂這種滋味吧?都說他是和魔頭勾結的惡人,可我還是想相信他。”
葉驚語恨鐵不成鋼地拽開第三壇,先給自己灌進一杯:“不就是個謝傾安,男人多的是。”
“可是他們都不是謝傾安。”阿然深情如狗,“這世間天下地下,千秋萬載,隻有一個謝傾安。”
葉驚語愁得再次拿起酒杯。
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孩子的戀愛腦怎麼嚴重?
桌上的砂鍋已經徹底沒了熱氣的時候,葉驚語從天旋地轉裡稍微反應過來,麵前已經沒了阿然。
他強撐醉眼四處亂尋,終於透過窗看到一個雪影像隻撲棱蛾子一樣滿大堂亂飛,口中不著邊際地亂掄,送貨夥計阿南跟在後麵想扶都逮不到人。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錦帽後麵是什麼來著?”
“哦對……”
“喂馬劈柴,環遊世界……”
金玉堂的老掌櫃急得滿頭汗,快步踏進雅間的門:“葉老板,阿然姑娘醉得厲害,怎麼辦?”
葉驚語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用最後一絲清醒道:“開間上房,讓她好好睡一覺。”
“葉老板,怎麼醉成這樣,葉老板?”老掌櫃關切的聲音,醉入酣眠的葉驚語已經聽不見了。
阿南架著自己的老板進了金玉堂最好的客房,修狗不知何時從後院躥出來跟上,和阿南一起把她費力地放在床上。
金玉堂的老掌櫃端上一碗醒酒湯,阿南接過後給睡死過去的老板灌了下去,轉身對老掌櫃行禮:“多謝,見笑了。”
金玉堂老掌櫃連連擺手:“悶倒驢酒性烈,平常人兩三杯便會醉倒難醒,隻管讓阿然姑娘今夜在這裡安心歇息。”
阿南擔憂道:“奶茶鋪……”
老掌櫃道:“好說,堂中小二早把茶單背熟。我家葉老板也醉得厲害,小老得去看看。”
阿南感激地又行了禮,送老掌櫃走出客房。
門再次關緊,老掌櫃的腳步聲遠了。又過了一會兒,外麵徹底安靜下來。
阿南的神色也從客氣的奶茶夥計,變回冷峻威嚴的鎮南王。他摸出一粒深翠色的丹藥讓墨辰也服下,不出半盞茶的功夫,醉榻的人舒展著筋骨坐起身。
“阿然姑娘醒了。”鎮南王坐在桌邊喝茶,順手把一個靈囊扔過去。
墨辰也長指一伸,穩穩接住靈囊,清亮的鳳眸彎起笑意:“今夜有勞王爺。”
“本王既已答應,自然會在門口好好守著。”鎮南王放下茶盅,開門離開。
天快黑了。
墨辰也望向窗外,揮袖關上所有的窗戶。
六大仙宗已經在玄煞宗附近輪流蹲守了一年,他們本以為玄煞宗會百般尋釁,於是日日警惕,隨時準備拔劍迎戰,順便回仙宗通風報信。但時日久了,留在這裡的仙宗驚訝地發現,玄煞宗上下根本沒有要對他們出手的意思。
不僅如此,玄煞宗對他們禮敬有加,甚至幫每兩月輪換一次的仙宗長老和弟子們都安排好住處。仿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