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沉謹記雲尋嵐不想公開他們戀情的事,那他進來送一下外套就得趕緊出去了,還待在更衣室裡乾什麼呢?看人家皇子殿下換衣服麼?
而且他跟著雲尋嵐一塊進來其實就有些不太合適了,他手上的衣物是外套,更衣室裡又有許多皇子殿下的備用衣服,不缺他手上這一件。
所以虞沉認為,要防止同事們對他和雲尋嵐的關係起疑,那就得時刻注意他們的言行舉止與行為做事是否妥當。
結果他卻聽見青年說:“沒關係的,你可以待久一點。”
雲尋嵐的確覺得哪怕全體近衛都發現他和虞沉在談戀愛也沒事呀,他是說過不公開戀情,但是不公開戀情又不等於必須要隱瞞戀情,二者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他走向虞沉,輕輕牽住alpha的手指,繞到人麵前攔住他要出去的道路,金瞳專注地凝視著男人藍色的眼眸,嗓音是一貫摻雜著些低啞的溫和:“我感覺你今天好像不怎麼高興。”
雲尋嵐比虞沉要矮一些,故他看虞沉時,總要微微仰起麵龐,像一個等待被親.吻的姿勢。
這個角度虞沉總是看不見雲尋嵐眼皮上的那顆紅痣,他隻能看道青年因長時間駕駛機甲而微微泛著層淡粉的臉頰,以及說話間緩慢開合的唇瓣中央暴.露的殷紅.舌.尖。
那是種難以抵抗的誘.惑。
虞沉也是在稍稍俯首之後才恍然發覺自己還戴著止咬器。
不能親吻戀人的挫敗使虞沉越發煩悶,他挪開目光,望向那件大概還殘留著自己體溫,但屬於青年的、他想偷偷埋進去嗅聞的外套說:“……易感期的alpha都是這德性。”
天生的、基因決定的、無法更改的,和什麼不能公開、不能接吻、以及簡聞溪沒半點乾係。
雲尋嵐也知道易感期的alpha大多會很黏戀人,得不了戀人的信息素撫慰就感覺要死了一樣,有些意誌力薄弱的alpha甚至還會哭——或者裝哭,總之會用儘各種手段吸引戀人的注意力,來滿足自己渴望獨占戀人的欲.念。
自己不是mega,信息素對虞沉沒有任何撫慰作用。
然而雲尋嵐回憶著在那病房那次,自己給虞沉了一些信息素後男人的反應,他便又拉了下虞沉的手,問他:“給你一點我的信息素,可以讓你高興起來嗎?”
虞沉側過臉,藍瞳與雲尋嵐對視,眼底眸光晦暗:“怎麼給?”
雲尋嵐握著虞沉的手,將他手掌托高,然後低頭靠近男人手指。
但就在他嘴唇要碰上alpha指尖的一刹那,雲尋嵐忽地停住動作,喃喃道:“這樣會咬疼你吧……”
於是他把虞沉的手放開了。
轉而自己抬起雙手,靠近虞沉的臉龐,將他親手為alpha戴上的止咬器,解開取下。
雲尋嵐把止咬器扔到桌子上,剛好壓住外套。
他則捧著虞沉的臉,也將自己的唇壓上去,短暫地停留了幾秒,繼而分開,鼻尖卻依舊貼著男人:“你希望我怎麼給你信息素?”
那是一個一觸即分的吻。
很輕,撲過來的鼻息帶著股濕潤溫熱的荔枝玫瑰清香。
虞沉在普魯斯特效應下,情不自禁,又無從設防地被這股氣息喚醒了另一段記憶——在病房裡,他曾激.烈狂.熱品嘗這滿口馥鬱時的記憶。
所以他不甘心止於這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即使理智在告訴他該離開這裡了,虞沉也仍然不管不顧,仿佛一位癡迷的信徒,俯首重新覆向雲尋嵐的嘴唇,從柔軟纏.綿的廝.磨中汲取信息素。
而alpha和alpha大概真的不適合在一起,違悖天性的信息素交融無法帶來平靜與安寧,隻會點燃內心深處潛藏的侵略本能和對抗欲.望。
虞沉在失控前輕輕捏著雲尋嵐的後頸把人拉開。
他們之間卻有銀絲般的水線掙紮著相連,半秒後才不舍地斷落。
虞沉胸膛急促起伏著,他竭力平複呼吸。
銀發青年也有些喘,可他下一刻又把臉龐蹭過來:“親你可以嗎?”
虞沉耳根又是赧紅的,純情得好像剛剛壓著青年親的是另一個alpha,他隻啞聲道:“你都親完了才問我。”
雲尋嵐笑了笑,沒揭穿男人說第二次接吻主動的人不是自己,他舔了舔下唇殘餘的微涼水跡,並用指尖擦去虞沉嘴角的水痕,繼續問他:“那你現在有高興一點了嗎?”
虞沉再一次把視線移開。
他這回是去盯外套上的止咬器,眼睛不看雲尋嵐,說的每一句話又離不開雲尋嵐。
“你昨晚對我說‘晚安’的時候……”藍瞳alpha喉結上下滾動著,把唇齒間屬於青年的信息素咽掉一些,“叫我什麼?”
他昨晚叫了虞沉什麼?
“寶寶。”
雲尋嵐準確道出正確答案,又張唇拖長嗓音,了然道:“啊……我叫你‘寶寶’,會讓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