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黎怒了,狠狠一拍桌子:“你說的是人話嗎?!”
拂雪站起來,優雅地理了理裙角,朝他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要麼你自宮,然後奏明聖上遣散妻妾,要麼我明日帶姐姐走,你休要攔我!”
範黎眸色變幻,澀聲說:“你怎會變成這樣?”
他知道拂雪自小生活在地獄裡,冷血無情隻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可幾年不見,她好像真的越來越暴戾了。
“小雪,你不是最討厭崔熵嗎?可你現在……越來越像他了。”
拂雪身形一晃,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她暗自深呼吸一口,轉身麵色如常地看著範黎。
“鄭夏至從將軍府出去就進了皇宮,皇後一定會借題發揮找姐姐的麻煩,我不帶她走的話,你護得住她嗎?”
範黎沉默了,卻見拂雪勾唇一笑,眸色晦暗不見光。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崔熵那樣的人。”
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範黎的眉頭越蹙越深,就算護不住也要護,實在不行隻能……
他拉開牆壁上的暗格,從裡麵拿出一個金絲楠木匣子,緩緩打開,裡麵躺著一枚虎符。
拂雪去了春儘的院子,果然她把門從裡麵閂上了。
輕推開窗戶,她盯著春儘的睡顏看了許久,直到疾風襲來,刮得窗戶“哐當”作響,這才回過神來。
關好窗戶,她轉身往外走,身後傳來開門聲。
“怎麼不進來?”
“你把門從裡麵鎖上了。”
春儘眯眼看著她,道:“不是留了扇窗嗎?”
拂雪低頭輕笑,跑過去一把抱住她,春儘被撞得後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受傷了?”
春儘本不打算理她,聞到了血腥味才出來留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大概是醫者父母心,不忍心傷患糟蹋自己的身體吧。
毫無說服力的理由,但她用得心安理得。
春儘把人帶到房間裡,為她清理傷口,上藥,包紮,做得十分細致。
拂雪一直盯著她,在春儘抬頭看她時,問:“姐姐,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春儘心裡一悸,手指顫了顫,她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把手上的藥粉擦掉。
“私奔嗎?”
“不是私奔,我帶你出京,去一個……很好的地方。”
春儘低笑一聲,問她:“你的房間還沒收拾好,今晚也還是睡在我這吧。”
拂雪自然是求之不得。
春儘脫掉外衫上床,留了一半位置給她。拂雪小心靠近,大膽試探,手從春儘的腰際撫上去,抓著柔軟輕捏。
春儘摁住她的手,道:“手都成這樣了還不安分?”
拂雪往她身上一靠,聲音黏糊:“就讓我摸摸吧,我保證不做彆的。”
春儘也是累了,無力再與她爭辯什麼,轉身背對她把臉埋進枕頭裡。
拂雪緊貼上來,不讓身體之間留一點縫隙。
聽著懷中均勻的呼吸,她也很快困倦,睡著前才想起春儘還沒給她答複。
第二日春儘是被外頭的喧鬨吵醒的,睜眼看到拂雪近在咫尺的臉,心跳漏了一拍。
她長得實在太好看了,像誤入人間的仙女般,美得一點都不真實。
“篤篤篤”,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春儘撐起身子問:“怎麼了?”
“夫人,出大事了!”桃枝的聲音急到帶了哭腔。
春儘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皇後讓人把將軍府圍了,罪名是殺害朝廷重臣之女。
鄭夏至死了,皇後一口咬定是春儘所為,整個將軍府都被牽連其中。
春儘知道後如墜冰窟,後背一陣一陣發涼,半天才找回思緒。
鄭夏至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