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裂之事,因著幾個賊人皆是身死,一時倒沒了線索查下去。
不過慕容卿隱隱覺著沈止是知曉幕後之人是誰的,否則他怎麼會那麼湊巧就出現了?還在賊人沒動手之前就出聲提醒?還有到底是什麼人想置郴哥哥於死地?且她自個兒也沒什麼仇人啊?
她想不明白,好在這場意外因著沈止出現的及時,並未造成什麼傷亡。
這事兒還讓白一方好一番自責,那護身符再不願收,硬逼著慕容卿收了回去。
可慕容卿眼下也沒什麼心思同她大哥道些彆的了,蔫蔫兒的,連著女學都不想去了。
荷花夫人當著她是被嚇到,給女學告了三日假。
慕容卿就連著兩日都憋在靜雅堂連院子都沒出。
白雙雙與白一方提了喜鵲來問,原當著又是因為陸郴,可聽了事情來龍去脈以後,白一方冷了臉問喜鵲:“你當時就在卿卿邊上兒,你沒瞧見?”
喜鵲低了眉,並不敢看白一方:“奴婢隻顧著郡主,並未留意到。”
“這麼個心思歹毒的人,在卿卿身邊這麼些年,你就一點沒察覺?”白雙雙蹙眉,到後半句那話的意思已經是要怪罪了:“那要你何用?”
喜鵲伏地:“是奴婢護主不周,請二姑娘責罰。”
白雙雙是真惱上了:“卿卿拎不清就算了,你竟也拎不清?此等事你還等著我和大哥來問?我看你是在靜雅堂過得太快活都忘了自己是乾什麼的。”
“奴婢知錯,請二姑娘責罰!”
“自己去嬤嬤處領罰,再有下一回,不如換了拙燕來替你的位置。”
喜鵲不敢不應,恭敬地退身出了去。她出了踏月居,心裡還有點猶豫這事兒要不要和郡主說。看二姑娘那樣子是不打算放過宋姑娘了,二姑娘不出手則已,出手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也不知宋家姑娘會是個什麼下場。
喜鵲想著都覺得後背起了冷汗。
其實她曉得自家郡主之所以不追究,一來是念著舊情,二來是曉得宋姑娘命苦,心裡含了不忍心。且隻要郡主隻說不來往,這般杜家姑娘也不會再做什麼。
可要是二姑娘發作,杜家又怎麼可能算了?
安國公府本就勢微,一個外性的孫女兒犯了這等事,還能怎麼護?
喜鵲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將此事瞞下,她家裡人因著她受了殷澤這許多年,還盼著她能賴了郡主的福氣嫁個好人家,如今年歲到了教她讓了位置給拙燕,喜鵲是如何也不願的。
左麼這事兒都是宋姑娘造的孽,活該她受著。
喜鵲定下心,隻當不知。
等四月二十二慕容卿再去女學,就聽到了宋令儀被女學除名的消息,她心裡一驚忙去問杜若。
杜若臉色不好看,話裡還有後怕:“我也不曉得我娘親是如何知曉的,連她何時去的安國公府我也不曉得。隻我哥同我說,我娘同我爹大吵一架,去完馮家就來了女學找了大夫子。然後...”
“然後什麼呀,你快說呀?”
“我哥說阿令親事已定,下月就要出嫁。”
慕容卿急了:“怎會這麼快?哪裡的人家,德行又是如何?”
杜若欲言又止,到底還是道:“聽我哥的意思,貌似是嫁給個年過五旬的縣令做續弦。”
慕容卿不言語了。
杜若小心問:“卿卿你當時可瞧清楚了?當真是阿令嗎?”
“嗯,是她。”
“可為何呢?”
尤諾竄進來插嘴:“還能為何?宋令儀想風光結業,阿若你擋了她的道兒。我看你二人也彆為了此事傷神,縱然她下場聽來有些慘,可若不是她存了害人之心,又怎會如此?咱們既與她斷了乾係,就不要再生憐憫,否則不上不下,人家還會哭我們虛偽假慈悲。”
杜若點點頭:“阿諾說得在理。”
慕容卿眼眶紅了去看杜若:“我當時氣急,我想著若是阿令真教你如何,我該恨她一輩子了,說來是她咎由自取,可我這心裡怎麼就這麼難受呢。”
杜若取了手帕給她擦眼淚:“咱不想這事兒了,她本也就是外來的和咱們少了交情,嫁給縣令雖是沒上京富貴,可於她來說也不算差了。”
尤諾也道:“我心裡也難受,咱們幾個對她那般好,可她卻存了這樣的心思,活是個白眼狼。卿卿你一番好意,我和阿若才同她一直玩,可誰能想得到這般好意差點害了阿若。還是得慶幸,慶幸發現得早,阿若無事,咱們這輩子同她也無甚交集了,這陣兒難過勁過去了,咱們以後識人可得小心些。”
慕容卿聽進了這話,說是不念著了,可當夜裡就起了高燒。
荷花夫人對於白雙雙所為都知曉,沒說什麼,隻守在慕容卿身邊兒之時,還是惱了安國公府。她心裡護短兒得厲害,直接進了宮,因這一樁事安國公府私下裡受了皇上斥責,
加之問詢言官,知曉了宋家與安國公府的事兒,連著宋令儀的爹爹的郴洲之職都岌岌可危。
尤家夫人知曉以後,心內歎到底是白家受寵,一樁說不定隻是個看錯了眼的事兒都能鬨得這般大。
她家的畫舫沒了,陸修撰也差點兒身死,也沒見皇帝怎麼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