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體單薄如紙,身體上那麵目模糊的痂已經跟血肉長在了一起。
這得是要對一個人有多忠誠才會忍受下的痛。
原本對他險些傷害自己的不好印象瞬間消散。
青琉他到底,還是個孩子吧……
“已經睡下了嗎?”
回望著從青琉房間裡退出的閻子倪,夏溪一麵焦慮擺弄著袖口一麵低頭問道。
眼裡對少年的受傷滿是自責。
”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
閻子倪抬頭看著她局促不安的樣子。
耳邊兩摞長發隨著夕陽中的微風輕輕飛舞,我見猶憐。
”不是你的錯,是青琉他先動手要傷你,這就是他的不對,一碼歸一碼,他後來會受傷也是我疏忽了,明知道他會放心不下我的安全,卻還是罰他去後山反省。
閻家堡裡雖然還算安全,但常會有些無門無派卻頗厲害的修行者前來奪藥。
他一定是知道升靈丹今日便會煉成,所以才著急要趕來我身邊的吧……”
閻子倪眉頭緊鎖,他並非是有意要懲罰青琉,隻是一遇上夏溪的事,頭腦就變得不清醒起來。
“青琉,他差不多與我同歲,沒想到卻能考慮到那麼多事。
你與他過去肯定經曆了不少事才會有這樣深厚的情誼啊。”
她爬上走廊的欄杆上懸空坐著,搖晃著雙腳有些感慨。
閻子倪微微頷首。
“恩,青琉雖然任性,性格也比尋常人暴戾,但卻也不能怪他,
十歲那年,父親帶我去南屬國尋醫,當時的青琉就被鎖在幾摞關著野獸的籠子裡。那時候他還隻有六歲,因為太瘦小,甚至連奴隸都當不上,隻配淪為野獸的口中食。
如果他不足夠堅毅,果斷,甚至是狠毒,恐怕根本活不到我救他的時候。
其實他本性是個很善良的孩子,你與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了,他一旦認定了誰,就會不計所有的付出。”
夏溪望向一旁的子倪,他絕美的麵容裡帶著點點疲倦卻仍在對自己微笑。
被這笑容感染,夏溪也對著他粲然一笑。
”好,我聽你的。”
閻家堡議事堂中。
閻修端坐在扶手椅上,眯眼望了望落窗外發出昏黃光芒的落日。
“你確定西涼要與他們聯手了嗎?”
下跪之人風塵仆仆,都還未來得及褪去這一身深色的長途行裝。
“是,雖然西涼還有所保留,但似乎是已經搭成了某種協議,三首開出的條件很是誘人,這樣一來,西涼怕是已經不在乎那質子的死活了,堡主要告知國主早做商議了,東籬沒有同盟,很容易就陷入被動。”
閻修了然於心,眼睛稍向左轉動,似是在回憶什麼往事。
”沒有了紀氏皇族的三首再不是我人族的五國之尊了。”
三首在二十五年前,本是由紀氏皇族統治的國家,但是因為不滿非修行者在三首與修煉者享受同樣權利的製度,修行者中出現了叛軍,最後惹出了勾結魅影族滅國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