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久。
到了後麵,虞藻連哭都沒有力氣,下巴靠在床沿,薄薄的眼皮緊閉,眉尖抖抖地蹙起一點兒,仿若難受極了。
靜謐卻火熱的臥室內,不斷響起接吻水聲,伴隨著嘖嘖不絕的黏膩嘬聲。
虞藻被親得腦袋暈乎,他不明白對方怎麼能親這麼久。
還親得這麼大聲……
濕紅麵龐亂得一塌糊塗,柔順烏發被蹭得淩亂不堪,頭頂還有幾根發絲不規則翹起。
側臉壓在床沿的被單上,擠出一團柔軟的弧度,唇周暈開粉紅以及晶亮的口水,嘴巴跟合不攏似的,朝外吐出一截被吃得紅腫的舌頭。
睫毛濕漉漉的,濃密的睫毛根部濡濕在一塊,潤成一撮一撮。
偶爾也會抬起睫毛睜開眼睛,齊煜明能清晰看到,虞藻本就沒有焦距的眼睛,因過度密集的吻,變得愈發渙散無神。
好像壞掉了。
眼睛因長久睜開而酸澀不已。
齊煜明貪婪地看著虞藻的臉,好近……
好像隻要抬頭,就可以吃到那截散發熱騰騰白氣的軟舌。
虞藻迷迷糊糊的,酸麻的嘴巴根本關不上,唇角的透明源源不斷往下流。
一部分打濕被褥,另一部分則無聲朝下滴落。
骨骼分明的大掌緊緊攥住裹著濃香的柔軟布料,英俊深邃的眉眼滿是癡態。
他向上伸著脖子,神色近乎癡狂地,分開薄唇去接滴落下來的水。
……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更不知道被親了多久。
虞藻隻知道他像進行了一場長跑,呼吸不上來、腿軟。
但長跑不會嘴巴酸,更不會舌頭發腫。
纖瘦身軀軟綿綿靠在小麥色的寬闊臂膀間,陳遲的臉龐因漲紅而顯得愈發黝黑。
昏暗的床頭櫃燈光下,陳遲整張臉、連帶額前發絲都被泡濕,黏糊糊地貼在鬢邊與額頭。
像迎麵噴出大波的水,將他的臉澆了個透。
他顧不上自己,利索地抽過濕巾,專注地幫虞藻擦拭小臉。
“小藻?”
虞藻動了動眼皮,懶得跟他說話。
他自鼻間發出一聲輕哼,濕紅漂亮的臉蛋滿是驕矜之態。
陳遲知道他難為情,大掌握住膝彎,稍微抬起一點兒。
在虞藻驟然睜開、不可置信的神色中,陳遲紅著臉、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了照。
強光之下,一切都很清楚。
淡淡的淺粉如今變得嫣紅,如通透可口的草莓果凍,皮膚周圍暈開誘人的水紅色澤。和虞藻的唇周一樣。
陳遲很小聲地說:“小藻,除了有點紅,應該沒有彆的問題。”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他聲音越來越低,“如果不舒服,要看醫生的……”
“騰”的一聲。
虞藻頭頂滿是白氣。
他又羞又臊,拿起枕頭往陳遲身上砸,又抬腿踹陳遲,含糊不清地說著罵人的話。
可虞藻哪會罵人?
在鄉下,他是爺爺奶奶的乖寶寶,因為眼疾格外怕生,膽小得出奇。
他唯一的臟字,便是“大變態()”壞狗?[(()”一類無關痛癢的詞語。
哪裡像凶人,更像在獎勵。
可能陳遲真有點兒犯賤。
他特彆喜歡虞藻罵他。
尤其在看到虞藻那張驕矜羞紅的小臉後,聽著虞藻罵人,他的血液控製不住發熱沸騰,跟得了主人恩賜的乖大狗一樣。
陳遲任由虞藻罵。
虞藻也沒注意到他的聲音與平時不一樣。
他的唇珠並不明顯,可現在被親了又吮,像熟透的莓果閃爍亮晶晶的光澤。
一小截舌頭跟縮不回去似的,微微從齒關探出,在唇縫間若隱若現。
故而連說話都是含糊不清的。
虞藻罵完後,口渴了,陳遲眼力見極好,取來床頭櫃的保溫杯,倒了一杯溫水,喂給虞藻喝。
虞藻懶洋洋地靠在陳遲身上,細細白白的一雙手搭在陳遲的手臂,扶著陳遲的手喝水。
手指摸到極為粗糙的質感。
“你手臂怎麼回事?”
他好像摸到一個類似繃帶的東西?
低頭嗅嗅,還有藥的味道。
虞藻蹙眉:“你打架了?”
陳遲:“今天搬東西時不小心碰到的,沒有打架。”
虞藻:“你不是說你在培訓?培訓還要搬東西?”
陳遲老實回答:“培訓課間,隔壁部門的同事喊我去幫忙,他們到了一批貨,很重。我順便去幫了下忙,結果東西不小心掉下來了,我抬起手擋了一下。”
那東西是個擺件,上頭有尖銳的棱角。
陳遲猝不及防被刮傷手臂,傷口挺深的。
後續同事跟他道歉,陪他去醫院上藥包紮,他也沒有跟同事計較。
到家後更是不想讓虞藻擔心,所以沒有提起這件事。
虞藻眉尖蹙得更深。
老實人為人質樸,卻有些過分老好人,不是他的活兒也樂意做。
就算把不屬於他的臟活累活雜活給他,他非但不會覺得被人占便宜,反而覺得幫助彆人是傳統美德。
雖然他平時也欺負陳遲,但不代表他能讓彆人欺負陳遲。
虞藻不悅道:“你彆跟個笨蛋一樣被彆人欺負。”
陳遲知曉虞藻是誤會了,剛要解釋,虞藻又凶巴巴道:“以後不準幫彆人,聽見沒?你隻能對我好,不能對彆人好!”
“也不準和彆的同事說話!”
陳遲哭笑不得,大掌扶著圓潤的肩頭,緩慢地揉了揉。
“我哪有對彆人好?我對你好都不夠,哪還有閒工夫對彆人好。”
那個同事之前幫過他。
他想虞藻了、想和虞藻通電話,
() 但當時他手上有點活沒做完,是那個同事幫忙的。()
這次隻是還回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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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你的,隻對你好,也不和彆的同事說話。”
虞藻哼哼道:“這還差不多。”
他伸手扒拉著陳遲的手臂,因為瞧不見,隻能靠手摸。
手指摸了半天,隻敢在繃帶邊緣蹭蹭。他小聲問:“傷口深嗎?”
陳遲直接把繃帶扯開,把虞藻嚇得睫毛翹起。
“不深,你摸摸就知道了。”他又說,“真的不深。”
陳遲本意想讓虞藻放心。
但他沒想到虞藻真會摸。
虞藻摸得小心,柔軟指腹輕輕蹭著小麥色的皮膚。
摸了好一會,才摸到傷口附近。
隻不過稍微摸到點邊緣的輪廓,他便不敢再繼續摸下去。
“這麼深?!”虞藻以為隻是簡單擦傷,可看傷口這深度,估計都皮開肉綻了吧?
“沒有,隻是摸起來深,看起來不深的。我也打過破傷風的針,醫生說問題不大。”
“會留疤嗎?”
陳遲不想騙虞藻,於是道:“醫生開了祛疤藥膏,要是按時擦的話,應該可以去掉,實在不行以後還可以做激光手術。”
“而且男人留點疤不算什麼。”
這句話本來沒錯。
但在看到虞藻這張粉白秀麗的小臉,與細皮嫩肉的身軀,陳遲又下意識覺得,虞藻不能。
不過他也不讓虞藻做重活,向來都將虞藻當寶貝似的養,家裡每個棱角處都被包了軟墊,虞藻很難有機會受傷。
虞藻蹙起眉:“那你要定時擦藥,不要忘記了。”
床底二人組聽著虞藻二人你儂我儂,心中泛酸的同時。
肌肉也開始發酸。
床底空間不大,隻勉強平躺。
方才齊煜明靠著意誌力,像毛毛蟲一樣爬出去,後續害怕被發現,於是灰溜溜地爬回來。
帶著滿肚子的甜水。
齊煜明有點後悔,當時應該多喝一點再回來的……
給齊煜明回味的時間不多,他的神色漸漸扭曲,肩膀附近、特彆是腿部酸麻得要命,甚至還有點抽筋。
薄寒也差不多。
他一臉隱忍,額頭青筋因忍耐而彈跳不止。
偷聽牆角的屈辱、眼睜睜看著齊煜明占得先機,這些都是心靈上的痛。
可肌肉酸脹麻痹帶來的疊加,讓他的忍耐到達極限。
耳邊是甜甜蜜蜜的睡前低語,虞藻的嗓音綿軟,似被親化開一般,裹著蜜糖般的甜。
他們聽著虞藻的聲音排解痛苦,但有時候,意誌力並不能解決一切。
齊煜明的腿部抽筋,麵色憋成豬肝色,他實在忍無可忍,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正被摟在懷裡的虞藻倏地抬起小腦袋:“什麼聲音?”
齊煜明臉色慘白!
陳遲剛剛專注聽虞藻
() 說話,倒是沒聽見,而且他的聽覺沒有虞藻這麼敏銳。
他問:“有聲音嗎?”
虞藻點頭:“好像有人叫?”
陳遲思索片刻,道:“會不會是耶耶?”
半夢半醒的耶耶抬起下巴:“汪汪!”
不是我!
陳遲:“你看,就是他。好了,不管了,我們睡覺吧。”
陳遲剛摟著虞藻進被窩,床底的齊煜明腿部抽筋,狠狠抽搐了一下,不小心踢到一旁的床腳。
陳遲敏銳道:“什麼聲音?”
虞藻扒拉著被子:“又是耶耶?”
這次耶耶不願背鍋。
他閉緊狗嘴,堅決不冒出一點聲音。
然而下一秒,臥室內傳來一道叫聲:“汪汪。”
齊煜明掐著鼻子,模仿耶耶叫。
“好吧,又是耶耶。”虞藻細聲細氣道,“耶耶不要叫了哦,我們要睡覺了,乖乖的,明天帶你出去玩。”
今天齊煜明遛狗很成功,以後遛狗的活都給齊煜明好了。
“不過耶耶怎麼看起來有點不開心?”虞藻困惑。
耶耶開心不起來。
他又背黑鍋了。
陳遲:“可能耶耶也困了,我們明天再說,睡覺要緊。”
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虞藻和陳遲進入被窩,終於準備睡覺了。
齊煜明鬆了一口氣。
親眼目睹齊煜明學狗叫的薄寒:“……”
太炸裂了真的。
薄寒這輩子都想不到,他會遇到這麼抓馬的事件。
他本意是來放竊聽器、打探商業機密的,卻換上男主人的睡衣,假裝自己是男主人、陪著孤獨寂寞的小人.妻。
以為撞見男主人歸來,匆忙躲進床底。
結果來的人不是男主人,而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小三兒。
這一切也都算了。
齊煜明為了不被發現,居然拋棄自尊與臉麵,恬不知恥地學狗叫,讓耶耶背黑鍋。
薄寒一臉一言難儘。
不過他也忍到了極限。
齊煜明方才好歹活動了一下,薄寒一直保持同一個躺姿,逐漸的,他的腿部也慢慢傳來麻痹到抽筋的感覺。
忽然,薄寒控製不住抬了抬腿。
不小心踹到另一邊的床腳。
閉上眼醞釀睡意的虞藻納悶:“怎麼又有聲音?”
齊煜明看向薄寒,指了指耶耶。
焦急地無聲催促。
趕緊嫁禍給耶耶,彆到時候薄寒被抓包,害他也被當場抓住。
薄寒咬了咬牙。
再怎麼說他也是堂堂總裁,雖然隱姓埋名來到這裡當商業間諜,但不代表他可以放棄尊嚴……
床上傳來陳遲的聲音:“這聲音是不是從床底傳來的?不是耶耶吧,耶耶也沒叫。”
“不會是老鼠吧?!”
“彆怕,
我下去看看。”
齊煜明神色大變。
薄寒也打了個寒噤。
他再也顧不上其它,硬著頭皮,有模有樣地學了聲狗叫。
剛起身的陳遲又躺了回去,他無奈道:“耶耶你彆叫了,乖一點。”
狗窩的耶耶:“……”
狗臉絕望。
臥室終於重歸寧靜。
薄寒煎熬等待二人睡著,等他們睡著後,他就可以離開房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沒有自尊的傻逼。
一想到方才他做了什麼……薄寒臉上火辣辣得燙。
當三兒當到這份上。
真的瘋了。
……
周末。
按照公司安排,陳遲需要在周末進行培訓,課程滿滿當當,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一點,除了中途課間休息,幾乎沒有喘氣的機會。
他的同事調侃他回到高中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