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生氣啦,土豆大人都來了,而且這個視頻出現了,說明一切都好起來了,不是嗎】
【嘖嘖,這錢我要努力幾十年且不吃不喝才能賺回來……】
【被被!刀他們!】
似乎是能聽見彈幕的呼喚,從拍賣會開始就靠著椅背靜靜閉目養神的金發打刀終於有了動作。他沉默地平攤右手,示意坐在右邊的短刀同振把手放上來。鏡頭湊得實在太近,連打刀金色的睫毛和碧綠眼眸裡晃蕩的血色都拍攝地一清二楚。
【……是我的錯覺嗎,我們是不是換了攝像頭?】
【樓上的,不是你的錯覺】
【這清晰度……這視角……這該不會是官方的攝像頭吧?】
【也就是說這果然是官方行動!】
【那黑被也是官方的嗎?】
【……呃】
【不一定……】
隻有【山姥切國廣】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觸碰到同振的手之後,他微微合眼,實際上在催動身體裡儲存了有大半個月的靈力,如洪水一般瘋狂地湧進同振的身體裡。眼疾手快地捂住短刀的嘴,看著同振的臉龐瞬間爆紅,然後又變得蒼白。
他操控的靈力在短刀體內遊走一圈之後,衝向了那個隱藏在皮膚之下,卻依舊存在的黑色咒印,將其從短刀體內逼了出來。在短刀白得像紙的臉龐上更加顯眼,黑色的紋路就像枝條一樣勾結纏繞在一起。
從來沒有刀劍付喪神擁有靈力的例子,因為如果擁有了自己的靈力源,他們就能夠將被分離下來少得可憐的神格喚醒,脫離刀劍兵器的身份,成為了獨立存在的所謂“神”。
所以也沒有人想到,便於管理商品的黑色咒印能夠給會所重重一擊。
“那麼……去吧。”暗墮的打刀露出這些天的第一個微笑。
找到正確位置就被從束縛中釋放的靈力,在短暫的怔愣之後,終於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化作極其靈活的捕食者,順著黑色咒印裡隱約牽著的絲線,從人形軀殼中遊出,化作高速的箭矢衝向各地。
困難地蜷坐在玻璃箱裡的金發脅差睜開眼,臉上的咒印暴起,在皮膚下不安地扭動,然後“呲——”地一聲蒸發成黑煙,消失在空氣中。隨著空氣中衝過來的靈力充斥身體,金發脅差眼神一厲,被握拳抵住的玻璃突兀蔓出幾條裂痕,有著藍光徒勞地試圖填補,卻追不上裂痕出現的速度;
已經看不見臉頰,身上堅硬盔甲和血肉交纏在一起,安靜和同伴站在一起的人形怪物,在本應有臉頰存在的麵部亮起兩點灼灼的碧色火光;
正爽快地揮汗如雨的家夥,殊不知與其肌膚相貼的另一人已經舉起了一邊的鋒利打刀。血液飛濺後,渾濁的靈力在外來者的牽引下離開已經死去的審神者,沒入其他刀劍的身體裡。
引起這一切的金發打刀隻是安靜地坐著,等待著後台的騷亂傳到麵前還一切正常的拍賣會上。披風一緊,他轉頭,看見短刀的本歌牽住了一角布料,臉上的咒印扭動著,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
“……”山姥切長義張口,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
“去吧。”或許因為是仿品所以心有靈犀,【山姥切國廣】點頭,允許了短刀的請求。
短刀投來各種感情混雜在一起的目光,接著毫不猶豫地扭頭離開了。少年體型的付喪神靈活地融入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見。
沒有等到騷亂傳來,劇本中原本該有的情節上映了。
在身邊白色麵具終於舉起牌子,以八百萬小判拍下的商品被端上來之後,那箱子裡卻空無一物,並沒有之前台上介紹的珍貴的器物和符咒。相反,箱子上之前毫不起眼的紋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作黑色的符咒,順著白麵具托著盒子的右手向上攀爬,很快占滿了手臂的皮膚,顯得格外悚人。
在黑色符咒首尾相連的那一刻,盒子失去了依靠墜向地麵,那隻手瞬間被抽走了力氣一樣,無力地垂落,掩蓋在寬大的黑色狩衣袖子中。
“啊呀……”手臂的主人倒沒有多少意外的樣子,隻是發出了一個短促的疑惑音。
“那麼,現在來重新介紹一下吧,”台上的拍賣師依舊專業地敲下拍賣槌,“我們要拍賣的第十三樣商品,正是年紀輕輕便當上時政高層的一位審神者,靈力儲存評級為A,容貌昳麗,並且完全原裝,起拍價八百萬小判——”
“喂,八百萬小判有點低了吧?”突然變身成商品的白麵具重點奇特地對自己的起拍價提出了抗議,“至少也得一億小判吧?”
【……啊?】
【知道他們膽子大,沒想到是真大啊】
【也就是說他們不僅……還拍賣審神者?】
【我是負責審查的,確實時不時會有審神者失蹤,但是因為跨度太大而且涉案人員少,所以被押後處理了……】
【哈哈哈哈土豆大人被拍賣了哈哈哈哈】
【我出三億小判!】
【喂喂,在這個場合不要開玩笑】
“……”坐在一旁的【山姥切國廣】,也被這個發展短暫震驚了一下。
台上的拍賣在繼續,坐在大廳裡的人沒有出價,倒是豪華包間的幾位一直在舉牌,從報出的金額能感受到其中濃重的惡意。
台下,站在附近負責警戒的工作人員也逐漸向這邊靠近,呈包圍式,顯然對這種突然抓捕商品的行為很熟練。
白麵具在麵對這種敵我懸殊極大的情況時仍然沒有多少著急的神色,她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年少而清麗的臉龐,笑嗬嗬地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擴音器,舉在嘴邊:“咳咳——時政辦事,不想死的話就自覺放下武器,抱頭等待官方人員的到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想死的話就自覺放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