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鐸又繼續道:“陛下,臣分彆將朱管家和他的外室分彆提取審問,這位朱管家一開始死咬不肯鬆口,後來臣用了點刑,他才吐露確實貪墨了不少賑災的銀兩,而在他外室的地窖中更是搜出了珠寶無數及白銀二十萬兩。試想他隻一個小小的府中管家,哪裡來的這麼多錢財?”
“臣等又檢查了戶部近來的兵器的使用記錄,發現戶部往年報廢的兵器都未曾如實上交替換,隻是重新簽印了名字後又再次領取,這實在也是令臣感到困惑的地方。”
“因此事關係重大,涉及牽連眾多,臣不敢擅自做主,隻能向陛下回稟。求陛下恩準,派監察司和刑部,協同三司會審,臣相信此案屆時一定能夠水落石出。”
崔鐸一口氣將話全部說出,頓時感覺到身上的壓力變輕了。
而景文帝聽罷隻覺氣血不順,眼前發暈,一簇火苗已竄到喉嚨眼兒。
岑紹元一個戶部尚書,拿朝廷管製的刀劍做什麼用?
養私兵嗎?
是不是還準備造反!
景文帝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將所有的線索串在一起後,全部都指向一個人。
現在尚且連太子都還不是,便敢豢養私兵,欺上瞞下,以後呢?
他緊咬著牙頜,上下兩排牙齒咯吱作響,怒道:“宣岑紹元前來覲見。”
養心閣內,麵前的帝王麵色鐵青,眾人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一不小心哪裡惹了不是,受到牽連之罪。
岑紹元聽到宣旨,急急忙忙地便從府中跑來,連衣服都沒有穿戴整齊,頭上的帽簷順勢歪到了一側。
昨日他府中管家突然被拿,他在三殿下門口求見半日,卻始終得到閉門不見的答複。
他竟連三殿下府中門房都過不去,一整日都是提心吊膽的。今日是大年初一,聽聞宮裡陛下召見,更是讓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待他暢通無阻進入養心閣時,依舊像往日一般跪地行禮,卻遲遲沒有聽到陛下的那句“免禮”。
汗水從額間一直流到脖子,岑紹元也不敢伸手去擦。
忽然,一本厚重的文書案卷砸到了他頭上,砸得他更是頭腦發蒙,額角的鮮血直流。
上首傳來一陣怒罵:“岑紹元,看看你乾的好事。”
岑紹元爬起身來,不顧額間的痛楚,拾起地上的文書翻開。瞬間,他涼意衝頂,麵如死灰。
他俯身連連叩頭,“陛下,臣冤枉啊!”
“你還敢說你冤枉?你倒是說說,你府裡的管家藏著的那些銀兩和糧食,到底是哪裡來的?”
岑紹元此刻早已冷汗涔涔,心亂如麻,他硬著頭皮哽咽道:“回陛下,臣當真不知情。”
景文帝冷哼一聲,罵道:“那你們戶部領了這麼多兵器,都去了哪裡?!”
他的寒意遍布,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隻聽到景文帝轉頭問向旁人:“崔卿,你覺得是否有可能這些東西是他們平日裡貪墨所得。”
崔鐸堅定地回答:“絕無可能。”他起身行禮,“陛下,且不說那位朱管家已經儘數承認。再者,年前岑大人說為了籌集災糧,將京城中所有存糧儘數征集,怎麼到了這會兒,還有這麼多餘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