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輕輕揚揚地飄灑下來,落地上瞬間化成了水。屋簷上融化的雪水順著瓦楞一滴一滴的淌下來,像是饞嘴的孩子在流口水。
秦錦之裹了裹被子隻露出個腦袋來繼續打著鼾聲。
“咚咚咚!”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把秦錦之從睡夢中喚醒。他慢慢睜開眼伸手摸出枕頭下的手表看了一眼罵道“誰呀,他媽的這麼早就來打擾老子的清夢!”
“秦少,秦少,處座讓你馬上過去!”門外有人喊道。
秦錦之愣了一下問“你說誰?”
“處座,廖處長讓你去他那兒!”門外人回到。
“什麼事呀?這一大早上的,告訴他,老子還沒睡醒呢,等老子睡醒了再去。”秦錦之說完轉過頭去,把被子蒙在頭上繼續睡。
“秦少,趕緊起來吧,局座來電,所以處座讓你馬上過去!”門外人敲著門喊道。
秦錦之不耐煩地坐起來說“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才幾點啊?”
“秦少,快點吧,要不處座怪罪下來,我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體諒一下吧!”門外人不耐其煩地說。
“唉!這一天到晚的竟是破事!”秦錦之說著披著被子起來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保密局八處的兩個便衣特工看著他一笑說“秦科長,秦少,請吧,處座等你呢!”
秦錦之看看他們說“先進來吧,外麵冷。”
二人跟著他進到房間,秦錦之從桌上拿起兩包煙扔給他們說“坐吧,稍等我一會。”
二人接著香煙相互一笑看著秦錦之說“秦少就是秦少,從不讓兄弟們為難。每次還都不讓兄弟們白跑,謝謝了。”
“一包破煙至於謝嗎?說吧,姓廖的找我什麼事?”秦錦之說著把被子扔在床上開始刮臉、刷牙。
那二人相互看看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秦錦之透過鏡子看見他們的舉動後問了句“怎麼?不好說嗎?”
二人一齊站起身說“秦少,處座要處決姓譚的了。”
秦錦之愣了一下,停下手上刷牙的動作扭頭看著他們問“老譚招了?”
二人搖搖頭“招了就好了,就不用死了。”
秦錦之喘了口氣問“那叫我去乾什麼?”
“今早執行槍決,處座讓你執行!”二人異口同聲說道。
“什麼?你們再說一遍!”秦錦之“啪!”的一下把牙刷扔在臉盆裡看著他們問。
“處座讓你負責執行這次槍決!”二人說。
秦錦之瞪起眼睛道“放屁,他不知道嗎?他不知道老子信佛不殺生嗎?”
二人相互看看“處座說就是要破了你的這個什麼信佛的規矩,他說要讓你沾點血腥,否則,你不配在八處待下去。”
“放屁,當初我進到軍統時可是有言在先的,就連戴老板也是知道我的條件的,我不動槍、不殺生、不審人,這三不他們是答應的。”秦錦之大聲說。
二人笑了笑說“秦少,您真是少爺,您忘了,現在是毛局長的天下了,軍統局也不叫軍統局了,現在叫保密局,所以您這三不的原則已經作廢了。”
秦錦之看看他們罵了句“這一定是老胡的主意,我去找他去!”
秦錦之披上他的校官軍呢大衣,帶上帽子,看看那二人說“走吧?”
秦錦之跟著二人來到了廖凱坦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的廖凱坦看著一身筆挺軍服在身的秦錦之一笑說“秦少就是秦少,這身軍服穿在你身上就是那麼好看,耐看,難怪不夜天的那幫姑娘們對你情有獨鐘呢?”
秦錦之走到他麵前舉手敬禮道“報告處座,屬下秦錦之奉命來到!”
廖凱坦擺擺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說“坐下說,坐下說!”
“處座,您有什麼事就說吧,我還是站著
聽好!”秦錦之大聲說。
廖凱坦看看那兩個人,那兩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廖凱坦拿起一支雪茄遞給秦錦之笑著說“自從令尊仙逝之後,我因忙於公務,一直也未曾到府上去看望秦.......”
不等廖凱坦說完,秦錦之打斷他說“處座,家母早已移居香港,現在府上隻有我一人。”
“噢,噢,噢!你看,你看,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廖凱坦說著打著了打火機遞到秦錦之麵前。
秦錦之看看他彎腰點上雪茄問道“處座,您是不是又缺錢了?”
廖凱坦一笑搖搖頭“這從何說來?”
“那您叫我來所為何事呢?”秦錦之問。
“殺人!”廖凱坦直截了當看著秦錦之說。
“殺人?這不是我的強項啊!您要說搞點錢,弄點緊缺物資,這我在行啊,殺人我可不行,您還是找彆人吧!”秦錦之說完把嘴裡的雪茄拿出來掐滅在廖凱坦麵前的煙灰缸裡轉身就要走。
“站住!”廖凱坦喊道。
秦錦之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廖凱坦站起身看著他依舊是和顏悅色地說“我是在幫你,也可以說是你救你,你懂嗎?你要是再不把這個狗屁規矩打破了,你就危險了,你明白嗎?現在八處上上下下多少人都在盯著你呢?你知道嗎?昨天,就在昨天,我還接到了你的老師任重誠的電話,他在電話裡還一再囑咐我對你要格外關照,要幫你渡過這一關呢。”
秦錦之看看他問“我的老師來重慶了?”
廖凱坦搖搖頭“這倒是沒有,他在南京忙著呢!”
“那處座要我殺什麼人?”秦錦之問。
“譚思恒!”廖凱坦說。
秦錦之眉頭皺了皺看著他說“處座,你也知道,我在進到軍統之前是有約在先的,我......”
“你的那個三不已經過時了,現在是保密局,是毛局長在執掌保密局,你明白嗎?說白了,秦老爺子去世之後,你秦少的威風也隨之小了不少了,你怎麼還看不明白呢?此一時,彼一時啊!”廖凱坦說著拍了拍秦錦之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