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話筒狂叫的沈功壽從話筒裡聽得清清楚楚,兩聲槍響之後再就沒了聲音。
沈功壽慢慢放下電話頹然地靠在沙發上喃喃自語道“完了,全完了!”
聽到沈功壽大喊聲的肖君碧從樓上下來看著一臉驚恐的沈功壽問“出什麼事了?”
“老錢、老趙、老丁全都.......”
“全都怎麼了?你說呀!”肖君碧搖晃著他的身子問。
“全,全死了,被人殺了,剛剛下了火車出了站,就被人一個個乾掉了,老錢臨死之前打來電話,話還沒說完,我聽見兩聲槍響,就,就再也沒聲音了。”
“那,那他們殺了翟新宇沒有?”肖君碧問。
沈功壽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動手,人家就先動手了,根本沒有機會了,翟新宇一家出了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肖君碧聽到這話,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歎氣道“我就說嘛,讓你在沈陽動手你不聽,偏要到什麼南京之後再動手。這回好,非但沒有殺掉人家,自己人卻被人家一個不留的乾掉了,這要是讓姓毛的知道了,你還有活路嗎?”
沈功壽看著坐在地上的肖君碧伸手拉住她說“你起來,坐在我身邊,你說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翟新宇活著回去了,要是他.......都怪這個姓安的,要是沒有安九州哪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肖君碧皺著眉頭看著沈功壽問“你知道是誰殺了他們幾個嗎?”
沈功壽點點頭“一個女孩子,老錢說是個女的,年紀不大,槍法極好,根本不容他們做出反應,就先把老趙乾掉了,接著是老丁!”
“女的?”肖君碧問。
“一路跟著他們到的南京,人家早有準備,所以老錢他們才這麼被動,才會被人一個個乾掉的!”沈功壽說。
“知道翟新宇回南京的隻有安九州和任重誠。任重誠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他的學生被人打成了傻子,他現在正忙著處理他學生被打這件事,還要大張旗鼓地張羅找什麼蠍子,所以說他根本沒時間來顧及你這邊的事情。那麼除了任重誠再就是安九州了。你剛才說是個女的,一路跟著他們到了南京後才動手的,那一定是安九州這個老狐狸安排的人了。”肖君碧說完看著沈功壽。
沈功壽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地罵道“安九州,你行啊,看來你是真想跟我沈功壽玩到底了?”
肖君碧冷笑一聲說“安九州人稱安算盤,看來你還真算計不過他了。不過現在已經到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時候了。”
“夫人的意思是.......?”沈功壽問。
肖君碧眯起眼睛想了一會兒後,突然睜大眼睛惡狠狠地說“既然翟新宇除不掉,那就除掉他安算盤,然後把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翟新宇是他的人,自然是受他指使了,常言道死無對證,到時我們把一切都推到姓安的身上去,即便是到了南京他毛人鳳也不能把你怎樣?再說了,你在南京還有那些被你收買過的高官,他們也會出麵替你講話的。”
沈功壽猶豫了一下看著她慢慢說道“你可彆忘了他可是黨國的少將軍官,殺了安九州一旦把事情鬨大了,對我們也不好。殺一個小卒子沒問題,要是想殺一個保密局的少將這事可要慎重啊!一旦.......”
肖君碧斜了他一眼說“哼!膽小不得將軍做,我把話撂在這,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不信你就等著瞧吧,那個女殺手很快就會回來,下一個目標一定是你。”
沈功壽看了一眼肖君碧道“夫人你比我還狠啊?”
肖君碧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沈功壽說“不狠不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必須要有一副堅如鐵石的心腸,否則,你就會成為彆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了。”
沈功壽起身在房間裡踱了幾步,然後停下來看著肖君
碧問“那你說誰能來做這件事呢?”
肖君碧冷笑著看了看沈功壽說“你那個小妖精,這時候了,你還留著她乾什麼?該是讓她為你做點事的時候了。”
沈功壽聽完肖君碧的話後沒有做出反應,他再次在房間裡走著,腦子裡卻已經有了主意。肖君碧說的不錯,是該讓梁彤姝為自己真正做點實事了。否則,一旦安九州在這件事上占了上風,自己真的就將麵臨一場生死劫難了。
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沈功壽看看肖君碧,肖君碧伸手接起電話說“這裡是沈公館。”當她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之後,肖君碧顫抖了一下點著頭看向沈功壽。
沈功壽低聲問“是誰?”
“毛人鳳”肖君碧說。
沈功壽停下腳步,深深地喘了一口氣走過來拿起電話“局座,我是功壽。”
“功壽,你在沈陽調查的如何了,什麼時候回來複命啊?”電話裡毛人鳳的聲音異常柔和而親切。
“局座,我正想向您彙報這件事呢,事情有些複雜,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我會儘快的,現在我已經掌握了一些主要證據,但是還缺少一些線索,那批黃金的下落至今還是.......”
“小翟回來了,按著他的彙報內容來看,那些黃金找回來的希望不大了,十有八九是被**給劫走了。這樣吧,你儘快處理完手上的事情,然後攜家眷回到南京來,我這邊另有安排。現在是黨國用人之際,像你這樣的人才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我給你安排了新差事,你得準備一下,儘快走馬上任了。”毛人鳳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沈功壽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沈功壽對著電話立正喊道“屬下遵命,我會儘快處理完手上的事情趕回去,多謝局座信任,感謝局座栽培,功壽一定不辱使命。”
放下電話的沈功壽臉上現出笑容,肖君碧看看他問“姓毛的又給你灌什麼迷魂湯許諾你什麼了?”
“我就說嘛,毛局長還是英明的,他不會隻偏聽翟新宇的一麵之詞的,這不,剛剛讓我儘快處理手上事情,然後回南京去,說是有新的任命等著我去赴任呢!”沈功壽晃著腦袋得意洋洋地看著肖君碧說。
肖君碧臉色一沉問“赴任,去哪裡赴任?”
沈功壽搖搖頭“這,這個,他倒是沒說,隻是說安排新的職位,讓我儘快回去。”
“讓你儘快回去?回去乾什麼?回去等死啊?這是毛人鳳的緩兵之計,他想把你騙回去,然後就把你.......”肖君碧說著站起來走到沈功壽麵前道“你彆傻了,你還真以為毛人鳳要重用你呀?那是要送你上路了!”
沈功壽臉色陡變,他向後退了一步看著肖君碧問“你何出此言?”
肖君碧笑了笑“這不很明顯嗎?翟新宇回去了,毛人鳳的電話也來了,早不來,晚不來,翟新宇剛剛回去,電話就來了,還通知你什麼赴任,履新職,他這是在穩住你呢,等你回到南京,迎接你的一定是鐵索鐐銬,然後就是子彈了。”
沈功壽搖著頭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對毛局長還是了解的,他不至於對我這樣狠毒的。在他沒當上局長之前,我就鞍前馬後的跟著他,沒少幫他做事,他能做到局長這個位置上,要不是我聯合了那些浙江係的老同鄉幫他,他也不可能有今天。所以,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還不至於對我下此毒手。夫人,你不要把人看的都那麼狠毒,毛人鳳這個人雖說是個笑麵虎,但是還是講些情義的。”
“哼,婦人之見,你呀,你愛信不信,我先告訴你,找不到馨橙,我哪兒都不去。要回南京你自己回去,我不回去,除非馨橙和我們一起。”肖君碧說完頭也不回地扭著屁股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