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瘟疫(2 / 2)

玉衡真人搖頭:“事至如今,我也無法知道天麓山中是否有他們的人。”

連四大門之一的玄羽莊,也都被滲透得如此徹底,輕而易舉地布下一個魔陣。

這件事,這個局,他們誰也無法保證可以合作的對象是誰……但可唯一確定的局外人,也隻有持有古靈舟的那個人。

“所以你,算出了什麼卦。”孟開元道。

玉衡真人展開緊閉的手心,掌心裡是一枚沾血的銅錢——

“大凶之卦。”

-*

宿聿走的時候,孟開元送了一個小盒子,說是結盟的賀禮。

散修盟似乎都很愛送禮,白使送的那些甚天材地寶,都被宿聿隨手丟進了萬惡淵裡,但這次孟開元送的裡麵卻隻有薄薄的幾層紙,這回紙中沒有靈力,宿聿丟給齊六,齊六一看立馬震驚:“老大,這上麵沒有字啊。”

無字之書,卻當做禮物送出。

宿聿頓時想起安靜的紅土森林,原來結盟的大禮是這個,“確實是重禮。”

墨獸對人族喜歡當謎語人這事已經倦了:“你們彎彎繞繞我都煩了,不過我們紅土森林那邊地確實開辟好了。

新入住的鬼全在紅土森林那邊??[,萬惡淵的規模現今已經非比尋常,就連齊六登記鬼眾的名冊也記了滿滿幾本,生前姓氏祖籍如何,大惡大罪者被趕去邊緣開墾荒地,良善者則是進萬惡淵裡建造房屋,種植良田……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宿聿丹田裡的墨靈珠凝結的虛影更多了,有了新地盤分擔,也進階到元嬰,體內能容納的珠子更多。

齊六:“老大,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紅土森林看看?”

丹田內的世外之地,宿聿沒辦法自己進去,隻能神識入內。

但是紅土森林是確切存在的,隻要抵達地方,就能進入萬惡淵。

“多遠?”宿聿一頓。

齊六卡殼了一下:“自行前往的話,至少也要一兩日……?”

從地底過去還好,有地洞。

但是為了防止其他修士誤入,地洞已經被封了……若是循規蹈矩按照原來的山路走,那就是要經由仙靈鄉穿過森林,然後走山路過去,其他鬼眾能自由地通過兩地鎮山碑的傳送陣出入,作為萬惡淵的主人,宿聿要真想進入紅土森林的萬惡淵,隻能是自行前往。

鬼眾們沉默的同時,宿聿也沉默了。

誰家老大回新家,還得自己跋山涉水走路的。

“不去了。”

宿聿選擇回玄羽莊,改天再去。

先前從孟開元口中得知出現在魔陣當中黑衣人死於詛咒,這等於是一種滅口。

北界極北魔淵,東界東海之禍……孟開元給予宿聿的信息太清晰了,但這件事不僅僅隻是生靈塗炭的禍端,還有那些被魔陣吸食的生靈,金州鎮困於小靈脈碎片的鬼魂,魔陣碎裂後無處可去的魂靈,在那樣強大的陣法中,這些修士百姓死後能保持魂魄就是怪事,陣法像是特意地保存著魂靈,以至於達到幕後人真正想要得到的秘密。

想到此處,宿聿內觀身體,看到丹田中小小的古靈舟。

得到古靈舟這麼久,他第一次將古靈舟從體內調動出來,經由他控製的靈舟小小地浮現在掌心裡,像是藏著無數的奧妙,作為一個陣修,在接觸到古靈舟這樣的神器,他所能感受到的東西比其他修士更多。

神器這種東西,得之實力猛進。

覬覦此物的人多,想得到的也多。

既然到手的東西,能化為己用才是妙法。

“你現在的修為已經突飛猛進了!”墨獸道:“你沒看你丹田裡的元嬰的狀況嗎,你現在就該好好鞏固修為,彆想著繼續進階了。”

宿聿看著丹田裡看似‘虛弱’的元嬰,“你很閒。”

不見神明因為能透過幻象看人記憶,已經被打發出去到處探聽消息了。

墨獸閒得自在,隻能待在這邊陪宿聿解悶,那麼多鬼眾乾活,哪還需要它鎮山獸出馬,“不過宿家把這好東西給你,也給你帶來了麻煩,剛剛我們走的

那一遭,外麵盯著你人可不少。”

一人一獸都在院中,外邊忽然傳來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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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家人走後,院中本來就安靜了不少,可今天除了白使到訪,吵鬨的聲音接連不斷。

“玄羽莊內,好像發生了一點事。”墨獸早就習慣外界的熱鬨:“樓下藥房熱鬨得很。”

宿聿道:“那個劍修呢?”

墨獸懶懶地應道:“早上姓白的來之前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中途好像出去了。”

“你問他乾嘛啊!”

被墨獸這麼一問,宿聿搭在搖椅上的手停了停。

似乎也沒明白,為什麼會問出這麼一句。

這時候,屋外傳來了敲門聲,敲門聲很重,砰砰地敲著門。

“誰?”宿聿回神。

墨獸眯眼:“好像是個修士在外麵。”

敲門聲持續了許久,也無人應話,聲音越來越重。

身邊沒有鬼眾在,宿聿隻好自己去開門。

剛推開門,就有一個人衝了進來,宿聿剛往後退了幾步,那個人忽然緊緊地抓住了他的雙肩。

身周的陰氣一下被觸動,陰氣撞在那人身上時,靈眼之中的氣突然發生的變化,修士身上的氣由靈氣變成通紅一片,宿聿神色微變,將修士一下甩開。

“什麼味道!?”墨獸炸毛:“這是什麼玩意啊!”

衝進來的修士摔落在地,溫熱的液體灑在了他的步履上,腥臭的氣味幾乎隨著那股溫熱襲來,令人作嘔的腥氣一點點圍繞起來,宿聿頓然低頭,就看到自己步履之上,紅沉沉的東西如同遊蟲地攀爬著,像是順著他的腳,想要往更深的地方爬。

這種味道湧上鼻尖的時候,宿聿的身體稍稍一顫,看到如同遊蟲的紅氣時,丹田之中的靈眼動了一下……一點點暈繞開的陰氣牽動著什麼,這是宿聿自昏迷清醒之後,第一次見到靈眼有這麼明顯的反應。

摔落在地的男人卻往前攀爬,趁此機會一下抓住宿聿的腳踝,手勁格外地緊,陰氣居然沒一下震開。

宿聿低頭的瞬間,他有種被莫名的視線注視著的感覺,骨子裡湧出的厭惡感加深。

墨獸:“宿聿!快!”

“離他遠點!”

就在這時候,宿聿被人猛地往後拉退了一步,他一回頭看到了熟悉的劍氣。

顧七像是剛從某個地方回來,身上衣著濕冷,手中還拿著驚雷劍,他將宿聿一把拉退之後,手中的驚雷劍頓然出鞘,劍尖氣息凜凜,猛地紮進了地上男人試圖抓住宿聿腳踝的手。

“沒事吧?”顧七問。

宿聿皺眉,見到地上還在攀爬的東西,“還有東西。”

顧七正欲再動,院子外有好些修士接連衝進來。

緊隨而來的草藥味蓋在了腥味上,幾個醫修製住了那個衝進來的男人。

男人痛苦地往前爬,臉上爬滿古怪的紋路,他抬起頭,看向宿聿的時候笑著吐出了濃稠的黑血。

容詭異,像是沉浸在歡愉當中。

看著宿聿似笑非笑,張著口,無聲地說著什麼。

周圍人一陣驚喊,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身體像是遭受著什麼,詭異的紋路爬滿了他全身,肌膚消融,漸漸露出了白骨……白骨深處更是被如同黑蟲的東西爬附著,最後連同骨頭都消融成了腥臭的血水。

“所有人彆靠近!”江行風匆匆跑來,“離那些血遠點!”

聽到這話,四周的修士紛紛往旁退,離那些逐漸蔓延的血水遠遠的。

顧七臉色冷冽,數道劍訣立刻落下,一下封住了那些往外流淌的血水。

血似乎是活的,一點點往周圍攀爬,爬上落地的劍訣時,竟然沒有被劍訣扼殺,而是融入了劍訣當中。

宿聿不禁看向劍訣的位置,眼睛裡金絲略微浮現。

一眨眼,落地的數多劍訣變成一道道的血劍,顧七神色微變,手中的驚雷劍出鞘行去,劍光一閃,所有的血劍被一下清除,但落於其中的汙血卻沒有完全消失。他忽然想到什麼,猛地看向後麵,看到了宿聿衣擺及步履上深黑色的血印。

江行風緊隨其後,撒落一些藥粉,那些沸血才截然而至。

而他的臉上已經是冷汗涔涔,盯著地麵一大片混雜著藥粉的紅血,“麻煩了……出大事了。”

“血瘟疫……”

“這種東西怎麼會在玄羽莊啊!”

-*

血瘟疫爆發之際,更遠的地方,空中幽月穿透雲層,照在了鄉間一處平平無奇的茅屋之中。

年輕的男人手持魚簍,簍中活魚蹦跳,頭披鬥笠,看不清麵下虛實,隻是他走到茅屋附近,外邊跪著數多穿著黑衣的修士,每一個都不敢發言,隨著男人的走近,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草坪上,卻不敢往上抬頭。

男人徑直地走過他們,進入了茅屋內。

一個留影石靜靜地照映著,在昏暗的房間裡亮著微弱的光。

上麵重複照影的是玄羽莊驚天雷光的境況,雷光中,靈舟的影子一閃而過怕。

男人看著留影石,在看到那艘靈舟時,他手指點在留影石上,輕輕一推。

留影石倒地,咯噔地滾到了桌麵的另一邊,擺著無數草人,而其中有一隻草人倒下,攀附在它身上的黑色活蟲已經裂開,腥臭的屍水流了一地,屍水爬上另外的草人,順著桌沿流落進入男人腳邊的魚簍時,簍中的活魚像是被什麼燒著,眨眼之間,變成了一灘腥臭的屍水。

男人微微笑著,將那隻草人拿了起來,眼中意味不明。

“總算找到你了。”

“可真是,雙喜臨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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