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死路(1 / 2)

正當墨獸反應過來的時候,“等等?你什麼意思?”

墨獸不是南塢山時的鎮山獸,現在就一堪堪成形的元神,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想到此處,宿聿微微皺眉:“沒什麼意思。”

這時候,宿聿的腳邊碰到了一個果子,他彎腰摸索撿起來,忽然察覺到跟剛剛拿的果子觸感不同,隨後丟給了墨獸。

墨獸一口叼住,“這個不甜啊。”

不甜?宿聿抬頭看向了院門邊緣,視野裡外麵的氣跟裡麵的氣分明地形成微弱的邊界,兩邊生長的靈植似乎在互相擠壓著,院子裡的靈植更勝一籌,將外麵的異果怪植阻擋在外。

好像是靈植攀附生長的靈土或者是地盤有限,這兩種互相排斥,院子的靈植壓過,外麵的靈植就擠壓排斥……那這個靈果,就是外麵掉進來的了?

這座安靜院子裡的‘氣’沒有街道上混雜,也比白月樓清楚,少了樹皮人那些‘氣’的妨礙,宿聿發現眼睛能看到的東西更多了。

這雙眼睛雖然麻煩,但在看這些東西上,省了他不少功夫。

靈植的氣,修士的氣,鬥篷人的氣……排除了這些。

宿聿低頭,足尖點了點地。

聽聲音,院中鋪了石板,厚度不太深。

張富貴看著旁邊正在吐核的墨獸,心想這上古異獸就是不一樣,居然能把那麼小的果子吃完還能完整吐出核來,簡直就是天賦異稟。他又看了下停在石碑旁的活屍,這活屍被墨獸拽進來後就一直坐在萬惡淵石碑旁邊,也沒什麼攻擊的傾向。

似乎察覺到張富貴的目光,活屍忽然轉過頭來,半歪著頭,有種古怪又滑稽的感覺。

張富貴急忙避開它的目光,這幾天跟活屍的日漸相處,雖然彼此不犯河水,但他還是詭異地察覺到這活屍與當初在南塢山追殺他們的那個不一樣了……變安靜了,好像也變聰明了。

活屍看了張富貴一眼,又悄悄轉過頭看向萬惡淵的出口,似乎在等什麼。

不會吧,張富貴看著萬惡淵的鎮山碑,難道這萬惡淵除了助長修行,還能助長靈智嗎?!

那他為什麼沒有變聰明?

張富貴小心地走到萬惡淵的出口探望,一探頭就看到身側的少年正低著頭在看什麼。

“道長這是在乾什麼?”張富貴問。

“他在看陣。”墨獸抬頭,看得比躲在萬惡淵出口東張西望的張富貴多,他看到宿聿的行為,突然間想起來,這小子似乎在陣法上的天賦異於常人,能一眼看清靈舟的損壞的地方,也能察覺到白月樓內地麵的陣法。

“大型陣法怎麼弄?”宿聿忽然問。

墨獸:“?”問我??

張富貴:“??”不是在看陣嗎?

“我不會。”宿聿直截了當地問墨獸:“你萬惡淵還想不想要陰氣了?”

墨獸到口的話憋了回去,這人族小子太險惡,居然用萬惡淵來威脅,“你看那麼久,連最簡

單的布陣居然都不會???”

宿聿腦子空空,他足尖點了點地麵,有點煩躁道:“不記得了,你簡單說說。”

墨獸果子也沒啃了,仔細思索:“我想想啊,小爺我也好多年沒布過陣了,跟你之前在靈舟上隨手畫的東西差不多,應該是先畫陣紋,然後輸入靈力,激發陣法就可以了。”

宿聿沉思片刻,腦海裡浮現著齊宿兩家靈舟那些靈路陣紋,低頭再看著院中的‘氣’,“我試試。”

張富貴:“……”

你們靠譜嗎!布陣就這麼簡單幾句話嗎?

院中其他的修士因為鬥篷人的話陷入沉思,金州鎮有這樣的詭譎咒術是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更何況這些咒術還能通過表麵毫無問題的靈果種在他們體內,無疑宣告著讓所有修士原地等死。

而這時候鬥篷人忽然驚覺,急聲朝著遠處喊道:“彆碰!”

宿聿已經走出了幾步距離,離修士遠了點,站在院中西北角處,用足尖點著地,似乎在判斷什麼。聽到後方的聲音,他停循聲回頭,可足尖點在地麵的某個東西上。

“陣法。”久未說話的宿家少主宿弈忽然開口,“他腳下有陣紋。”

齊衍卻往前,來到了宿聿身邊,用扇子撥開地麵的藤條,看到潛藏在這院中綠植的陣法,他立刻看向鬥篷人:“看來你好像還有彆的事情瞞著我們。”

“哇這齊家小少爺反應很快啊,每次都跟上你。”

墨獸道:“小紅花就不行了,修為比他少爺高,反應還沒他少爺快。”

宿聿斂了斂眸,退後讓路的時候不小心絆到旁邊的石階。

“小心。”恰巧路過的宿家少主扶了宿聿一手。

宿聿回過頭,有點意外身邊出現的人。

他對宿家沒有任何好感,對眼前這個人卻沒那麼那種直觀的厭惡。

見人站穩,宿弈鬆開手,幾步走到齊衍旁邊,也在觀察陣法。

作為宿家人,宿弈最擅長的就是符籙道術,因此對陣法也稍有涉獵。

他不會布陣,但是會看陣。

此地墨綠植物長勢旺盛,又並非靈氣充裕的之地,院內所用的靈土也非佳品,可這些抵禦樹皮人的植物卻能瘋長至保護整個小院,可想而知此地必然有陣法。

可他最多也就能看到陣法範圍,而眼前這個少年,卻一下找到了其中陣點。

宿弈目光銳利地看向鬥篷人,此人在白日裡行走自由,先如今保持清醒,分明是藏著什麼,“你既然懂得陣法,也有辦法抑製此地的樹皮人,為何不趁此機會離開此地?”

此地靈植的長勢絕非正常,擅長陣法之人未必對靈植熟悉。

而對擅用陣法來培育靈植的陣修,在這南界屈指可數,能力絕對不凡。

宿聿在看著鬥篷人,或者說看著鬥篷人身上的‘氣’。

越過這些氣,他看向鬥篷人的身後,似乎還有彆的東西。

這個小院裡有陣,金州鎮內也有陣

,兩種陣不一樣。

鬥篷人見修士沒動小院陣法,懸著的心放下。他似乎預料到其他人的猜疑,轉身走到後方,院中的後方是一座小屋,門上都是藤蔓盤繞。

一撥開藤蔓,就露出其中的屋門。

“想看就看吧。”鬥篷人掌心用力,推開了門。

齊六剛往裡看,就急忙退後數步:“樹皮!裡麵有樹皮人!”

屋內的植物更多,彎彎繞繞盤在裡麵,房梁立柱都是與院中相同的植物。而在這些靈植中間,彎繞的藤蔓形成簡單的繭,繭中是已經乾枯的樹皮人,似乎尚存著意識能吐納呼吸,周圍還布著一個陣法,在維持著期間靈力的流轉,像是在保護這些樹皮人。

“這是我的師長們。”鬥篷人半掩著門,沒有進去,而是說道:“從三年前開始,到現在,我是最後一個。”

被封在陣法中的樹皮人,在皮膚皸裂成為樹皮後,他們就好像停止了生長,但依稀還保留著生前的模樣,有年邁佝僂的長者,也有年輕的修士,身上穿著的衣裳相似,似乎來自同個地方。

“三年前……”齊衍收扇,忽然想到:“我曾聽聞散修盟中有一位擅長陣法的高階修士,以催長之術聞名,曾親手栽種出多種靈果,曾是散修盟的座上賓,但是在三年前失去蹤跡,最後聽到的消息是他帶著弟子前往南界,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莫非是……”

鬥篷人沒有否認,他看向屋內陣法中最中間的老者,啞聲道:“是我的師長,這院中的陣法也是我師長布下的,也是他臨終前為我們留下最後的陣法。”

最開始被種下惡種的時候,他們尚且還有抵抗之力,作為對靈植熟悉的修士,他們很快就采取應對之策,抑製了體內惡種的生長,可他們沒想到一切剛剛開始。

起初他們等到白日,向入城的修士求援,卻沒想到城內的鎮民早就被同化,就連有些看似外來人的修士,實際上也已經被種了惡種,他們的冒然行動引起了金州鎮民的注意,便開始在白日裡以各種理由抓捕他們,亦或者在城內張貼告示,就連外來的修士,也以為他們窮凶極惡之徒。

這金州鎮內有控製樹皮人的陣法,他們這才發現,那些被同化的修士早就被洗了腦,處於陣法當中的他們一旦有異動,就算是在白日裡,他們也逃無可逃。

無可奈何之下,他們隻能謹言慎行混在金州鎮裡,身體也逐漸異壞衰敗,便有師長選擇冒險向金州鎮附近的門派求援,可送出去的書信卻了無音訊,冒險離開金州鎮的修士也因惡種反噬,死在了城門外。

直至現在,僅剩下他一人。

他是師門僅剩的希望,如果可以,他想帶師長回到故裡。

“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不走漏……”齊六十分不解,金州鎮這麼大的地方,就算他們受到限製跑不出去,可消息之類的,總能傳出去吧?

齊衍聽到這,用扇子敲了下齊六的頭:“你傻啊,既然是陣法咒術,那必然有下咒布陣的人。你以為就憑那些被同化的樹皮傀儡,再聰明能算計我

們一個靈果宴?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排好這一切?那麼多靈果,準備都需要時間,必然是有人提前安排。”()

有人知道他們要來,提前設下靈果宴,為的就是把他們全都留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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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消息都送不出去,恐怕這金州鎮附近的門派也不安生,或者背後之人,隻手遮天。

……也就是從一開始齊宿兩家的靈舟就在其他人的算計當中,包括他們進入這個金州鎮,到現在局麵,有人想讓他們永遠留在這個金州鎮上,或者死在金州鎮上。

宿弈皺眉看向齊家:“你們齊家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我還想問你啊!”齊衍瞥了他一眼,道:“不是你們宿家在外惹是生非嗎?南塢山的事不就是你們所作所為。”

提到南塢山,宿弈就沒說話了。

鬥篷人仰頭看天空,對高空中的白月甚是厭惡,“使用靈力法器,惡種就會飛快生長,就算你們有本事從這裡出去,離開金州鎮後,惡種也不會消失,反倒會腐蝕你的意識,金州鎮內的白月與陣法相契,與外界的月亮不同,沒有陣內的月光照耀,惡種會反過來奪走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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