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手的靈器宿聿沒浪費,他看著鬥篷人操作,知道怎麼從裡麵引靈,可東西拿到手的時候他意識到問題,“好像少了。”
剛剛掏出全部家底的宿弈:“?”
鬥篷人知道宿聿的考慮,“靈石布陣是點位布陣,再大的靈器用在陣法上也是一個點。”
靈器充當靈石來當陣法的底基,卻也麵臨這個問題。他們布陣是要往外擴,想要讓小院這個陣法往外拐,免不了七拐八彎,這時候靈器蓄靈多少隻能擴大某個位置的範圍,實用起來卻完全沒有小巧蓄靈少的靈石好用。
說句實在話,就是靈氣多歸多,卻數量不夠啊!
齊衍晃了晃扇子:“看來靈器品階高,也不是好事。”
齊六:“少爺,我們沒他多。”
這時候,宿聿微微抬頭,聽著身邊叮鈴叮鈴的響聲。
眾人的目光落在全場最龐大的靈獸小人參身上,被養得圓肥胖的靈獸身上裝飾著各種各樣的玉器鈴鐺,作為齊家小少爺的靈獸,它身上每一件裝飾都價值千金,尤其是那串起來的鈴鐺。
墨獸在這個時候開口,語氣酸溜溜的:“我老
早就看到了,那小胖子身上有靈氣的東
西很多!()”
張富貴:……?()?[()”你怎麼老盯著人家靈獸看。
小人參:“嗷!”
宿弈一眼就能看出靈獸上就連裝飾的物品都是上等靈石,道:“看來你沒苦了你的靈獸。”
齊衍:“……”
宿聿看的不是靈獸,看的是靈獸身上一點一點間隔開的氣,聽著鈴鐺的數目不少,“這東西能拆幾個下來嗎?”
齊衍一扭頭,看向自家小人參:“委屈一下?”
“嗷?”小人參疑惑。
“等出去了,我給你買更好的。”齊衍隻能心割血地將小人參身上價值不菲的靈石寶飾摘了下來,一串鈴鐺被摘下來的時候,叮叮當當的,滿地琳琅,比起宿家少主那幾件樸實無華的靈器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財氣。
-*
金州鎮內,某處小院裡。
滿身富態的中年修士正站在一個水鏡前,鏡中倒映的是現今金州鎮內裡裡外外的景況,臉上帶上了幾分不屑。
若是宿家修士在場,必然認出此人就是在靈果宴上失蹤的宿家劉長老。
此時他正看著水鏡上境況,厭惡地想到那座在城中的小院。
那座小院的陣法確實對金州鎮的陣法有影響,也讓他的水鏡看不見虛實……不過也沒事,再強大的陣法,說到底也僅有那一隅之地,多死幾個樹皮人,也就能把那陣法推掉了。
蒼雪宗宗主的關門弟子,齊家最有天賦的小少爺,這兩人必須死。
陣法裡吞噬的修士足夠了……再加上這兩個天賦之子,金州鎮陣法的底基就更完美了。
布置了這麼多年的計劃,終於能在這個時候收尾了……劉長老臉上帶著幾分勝券在握,看著水鏡中綠植蔓延的小院,如同看著一群亟待蹂躪的螻蟻。
快了,很快了……
這時候,水鏡忽然感應到什麼,景況晃然一變。
金州鎮外,幾艘靈舟懸飛著,甚至還有其他幾個身影。
劉長老欣喜的眼神沉了下來,看到某兩個身影時黑了臉:“散修盟的黑白使?這兩個人居然也來了。”
那群陣修死了到現在都在給他找麻煩,不僅救了宿家少主跟齊家少爺,甚至還把散修盟的人引來了……真會給他找事做!
不過還好,散修盟的黑白使還在外麵……
“就讓你們再得意幾個時辰。”劉長老惡狠狠地看著水鏡,咬牙切齒道:“陣法就要大成了,這次必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忽然間,眼前的水鏡卻忽然發生了變化,倒映出街道長街上的境況。
隻是一眼,劉長老的身形踉蹌半步,嘴角微微一抽。
金州鎮的街道上,竟然到處都是倒地的樹皮人,連著異植都被拔除了大半,什麼情況!?
他馬上就認出了水鏡中那個身影,好像是經常在齊家靈舟上逗留的那個神醫穀醫修。
一個醫修怎麼跑進來!?
() -*()
白月樓外,顧七停在亭台上時,樓內的情況儘攬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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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處可見破壞痕跡,可見此地經過了一場鏊鬥,但雜亂的環境並沒有其他修士的身影,不知所蹤,也沒見到齊宿兩家少爺的蹤跡。
他稍稍沉目,正欲轉身時,卻看到被破壞的桌椅下方,壓著一條輕薄的眼紗。
顧七指尖微動,那條淺白色沾著幾點黑汙的眼紗就落在了他的手裡,眼紗上還隱約帶著點藥氣,是他給那個眼盲少年的眼紗,居然落在此地。
也就是那個人也在這個靈果宴上……
觀察過此地的陣法,顧七知道這些樹皮人免不了受到他人的驅使,就連這四周的異植都帶著一種詭異的魔氣,咒術與陣法相結合,金州鎮這個陣法不簡單。
“這麼大的陣法,核心到底是什麼。”
陣眼需要核心,想要驅使這麼多樹皮傀儡,陣眼所提供的力量得足夠強大,才能維持這個陣法長久存在……不找到陣眼,他難以追蹤失蹤修士的痕跡,也無法破壞此地。
要是沒被封印就好了。
顧七按住腰間的劍器,可惜他現在被血脈壓製,不能妄動劍氣來破壞此地,但拖下去也麻煩……再這樣下去,他還沒先找到陣眼,那群失蹤的修士可能就要死了。
忽然間,顧七瞥見白月樓外小巷裡的異樣。
枯死的異植旁邊正生長了另一種沒見過的靈植,靈植之下是被翻開的磚瓦地土,清晰的陣紋出現在了顧七的麵前。
有其他的陣法存在,而且這個陣法與金州鎮的陣法互斥?
可惜這陣法太弱了,要是再強大一點,說不定能再……
想到此處,那幾株原本被異植逼退的靈植忽然往外壯大了幾分,接連擠掉了瘋長的異植,又掀開了一點藏在地裡的陣紋。
顧七將眼紗收進懷中,忽然間他聞到了一點微弱的氣。
這是……血氣?
他將眼紗拿至鼻尖嗅著,聞到那點血氣的瞬間,他身體裡被劍氣死死壓住的血脈往外掙了稍許,湧動的氣血亂了顧七的分寸,腰間劍鞘上陳舊的布帶裂開了一條。
這時候,白月樓外的樹皮傀儡從四麵八方跳了出來,紛紛朝著顧七的方向靠去。
顧七手背青筋微張,死死壓住腰間的劍器,一抬眼,數不清的樹皮人朝著他的方向靠近,像是知道他在此地,特意過來取他性命。
要是到萬不得已,他可能要食言了。
顧七按住了腰間的劍,當務之急是靠著這突來的陣法應該能順著找點金州鎮陣法陣眼的關鍵……這時候,原本往外擴張的陣法卻一下停住,像是突然間萎了。
顧七:“?”
-*
金州鎮內另一處,從小院把陣法延伸出來的幾人正停在街道上,陣法能往外延,但陣法越大,他們麵臨的問題也就越大。
陣法的布陣者畢竟是鬥篷人的師長,陣法裡更多的細節藏在小院下麵,能看到的東西有
() 限……也低估了小院陣法的範圍。
這就導致了他們是在往外延伸,卻有一些靈氣不聽話,順著陣法其他邊緣胡亂生長,導致他們原先計劃夠用的靈氣漸漸有些不足了。
齊六抬頭看著:“沒了,小人參身上能扒的東西都能扒了。”
靈獸小人參委屈極了,不僅要幫他們擋住攻擊,身上還被扒得乾乾淨淨,跑起路來一點動靜也沒有。
“要不咱們歇歇?”
萬惡淵裡,一路撿東西撿到快虛脫的張富貴看向旁邊,墨獸肚子居然都吃圓了起來,不得已虛化更大的體型來擴充自己的肚量,可旁邊的活屍堅決聽從宿聿的命令,還在源源不斷地往裡拽著異植的藤條跟異果。
宿聿捂著肚子,似乎終於感覺到了一點飽腹感,但這還不夠,他內識與墨□□流:“萬惡淵鎮山碑的碑影不是還沒完全形成嗎?你再吃點。”
墨獸:“……”
惡鬼!這人比魔修比鬼修還惡毒!
張富貴作為醫師於心不忍,小聲道:“可靈石靈器不夠,異果不會再掉了。”
墨獸有點感動地看向張富貴,沒想到這小鬼還這麼會替獸著想。
隨著異植被擠掉,地麵上與在白月樓內相似的陣紋也漸漸清晰,而看著這陣紋的走向,陣法所在的核心應該是與小院原來位置相反方向的金州鎮南麵,無論是往城外走,還是接著循陣法,他們能用來布陣抵禦的東西都不夠了。
幾個修士也有點精疲力儘,鬥篷人從身上拿出了一點特殊的異植,遞給了齊衍等人:“這些是我根據師長秘方煉製的,與這些靈植相似,能暫時阻礙你們體內惡種的成長。”
可這樣下去也不夠,估計以他們的速度,再過一炷香,就都要用完了。
宿聿稍稍抬頭,想再觀察觀察陣法,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注意到潛藏在異植‘氣’中的幾點流光,遠遠看去,好像有一個地方正發著微弱的光。
宿聿抬頭,問身邊的鬥篷人:“那邊有什麼東西嗎?”
街道上,被陣法逼退的樹皮綠植之下,露出原先被植物包裹其下的鋪子,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齊家錢莊’的金燦燦的大字,牌匾上還鑲嵌著富貴的價值千金的靈氣寶石,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鬥篷人反應過來:“齊家……我記得你是齊家小少爺。”
宿弈:“……”
什麼運氣,布陣能布到錢莊前……?
齊六感動地看向身後,“少爺,咱家的錢莊!”
“錢莊?”宿聿看得更細致,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萬惡淵裡墨獸跟張富貴看到那座錢莊,金燦燦的字眼仿佛刺痛到心裡,瞬間宛若天打雷劈。
窮了一路的齊少爺在這個時候終於找回了場子。
他扇子一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巧了,我家錢莊,最不缺的就是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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