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獸嘖嘖兩聲:“病體能修元嬰,也是罕見了。”
宿聿這才看向齊則的方向,從他出現的時候開始,齊家正堂內的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少了很多,眼前許多靈力深厚的修士往齊則的方向靠去,似有似無地靠近對方。
宿聿靜靜地看著,而齊則身後推輪椅的人,修為似乎比在場許多人都高。
“輪椅”上似乎有與顧七麵罩相似的禁製,隻能看到氣,不知模樣如何。
宿聿有點想去摸。
坐在輪椅上的齊則朝著顧七頷首,輕聲道:“金州鎮一事,多虧先生的劍陣。”
顧七:“舉手之勞,齊少主客氣了。”
之後,齊則看向了宿聿,看著這個穿著他們齊家服飾之人。
在齊則看過來之際,丹田中墨獸卻注意到什麼,將所有鬼趕至萬惡淵,一下就將萬惡淵的禁製拉高:“小心點齊少主後麵那個人,修為不比劍修低,我帶著萬惡淵躲一會,順帶找找東西。”
宿聿沒有用靈眼打草驚蛇,齊則看他同時,他也在看齊則。
“據聞小兄弟也幫了我們齊家大忙。”齊則道:“多謝相助。”
宿聿:“沒幫多少,齊衍自己出的錢。”
齊衍聞言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宿聿所指的是齊家錢莊一事。
齊衍在金州鎮所有的遭遇他已然一清二楚,當下屬將所有相關之人的來曆送來時,最為奇怪的就是這個少年,來曆不明,身負怪病,眼盲失憶,種種經曆可謂是疑點重
重,南塢山時給齊家解決問題,金州鎮時帶著齊衍突圍……偏偏此人不藏不掩,行事大方。
若對齊衍有企圖,晾了他將近五日,這人卻一點齊衍的事都沒多問。
問過齊家人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詢問天元城的陣法店,整日留在房間裡研究卷軸……按照齊家修士的說法,此人在彆院休息的五日,幾乎天天都在摸索齊家卷軸,言語間的都是對天元城的陌生,儼然就是一個失憶的人。
沒多久,遠處有其他的修士抵達,齊則頷首表達歉意,很快就走了。
一離開,身邊的護衛便與他耳語兩句。
護衛道:“劍修身上沒有氣息,像是個普通人,麵罩有禁製,應當是藏了修為。”
“能出劍護住巨人樹上的修士,修為不會低,恐怕比你修為還高。”
齊則偏頭看著顧七臉上的麵罩,“而且他與我多年前見過的一位舊友很像,隻是沒想到他現在不帶劍了,確實有點意外。”
“另一個人呢?”
齊則問。
“少主,他身上的感覺有點奇怪。”推著輪椅的人不知道自家少主話中意思,說道:“但我看不透。”
齊則斂去異色,溫潤和氣:“這人對齊家現今沒有任何敵意,便是貴客。”
他與旁邊的修士道:“那邊兩位貴客莫要怠慢,照看一些。”
指的是顧七跟宿聿。
齊則走了,顧七偏頭看向旁邊與齊衍說話的宿聿。
墨獸不在,宿聿能問的對象就是齊衍了,他對周圍的事物都很好奇,問什麼,齊衍順手就拿過來給他摸摸,若不是棺材不能摸,此人恐怕還要上手去摸與感知,行事中完全沒有想著低調,反倒是怎麼隨意怎麼來。
顧七:“……”
齊衍才注意到宿聿臉上未遮一物,“你的眼紗呢,他們沒準備啊。”
宿聿一頓,路上被他嫌不舒服,丟了。
“我讓人再……”齊衍話剛出口,就看到宿聿身側的人拿出了一條眼紗。
顧七從懷中拿出了一條眼紗,眼紗的邊緣殘餘著一點血跡。
“彆動。”
溫熱的手指僅在臉側停留稍許,下一刻輕盈的眼紗落在了宿聿的眼間。
眼紗上帶著
隱隱的藥味,是宿聿熟悉的一種。
臉上有多餘的東西總讓他有點不舒服,可顧七這個眼紗很輕,藥味帶著點特殊的氣息。
不比那些臭**的寧神香,有點平和靜心的感覺……
這段時間萬惡淵在小靈脈以及風嶺催生陣法的影響下,產生的精純之氣甚多,這些精純之氣累積在宿聿的丹田裡隻能被煉化,使得靈眼的活動越來越頻繁。先前在金州鎮時沒覺得這眼紗效用有多少,可現如今戴上,他能感受到這東西壓製了他過於敏銳的感官,眼睛上的酸澀感一下就被緩解了。
齊衍放下叫人的手,疑惑道:“顧先生,你隨身帶著啊?”
顧七鬆開手,見著禁製帶綁在少年的眼上,眸中壓著幾分異色。
這些是特殊的禁製帶,以往都是用來封劍
的,能藏住劍器上的氣息,往來都是他用來緊急壓製妖血或者封劍的,先前見他體質特殊曾給過對方。
禁製帶會強令壓製驅邪,原先是見他體內陰氣不散才給對方的眼紗。
但此人為邪修,這東西於他而言就不適用了,可他仿佛沒有受到任何禁製帶的影響,而且對這東西似乎甚是喜歡。
戴上眼紗後,周圍看向這邊的目光減少了不少。
顧七神色未變,餘光卻掃過堂內一眾修士,目光遠遠地落在遠處齊家少主跟散修盟白使身上,似乎注意到他,散修盟白使往這邊看來。
見狀,顧七斂去神色,齊家這喪事,辦得正是時候。
喪事上各大勢力都來了人……表麵上是給齊家麵子來參加,實則來此的每一個人的修為都不低。哪怕是大辦的喪事,不至於派一些高修為的人,遠處散修盟的白使都來了。
表麵是喪事,實則這些人都是來探口風的。
不比他跟邪修置身事外,隱藏其中,風口最大的世家其實就齊家,破陣的人至今沒能尋到,這些人的目標就隻會放在齊家上。
隻是來的人未免太多,一眼望去,散修盟、陣師盟等等,天元城幾方勢力之人都在此處,就算是為了探查金州鎮一事,也沒必要來這麼多人。
顧七豎耳聽著,隱隱約約聽到甚‘陣師’、‘秘境’‘低階卷軸’……似乎這些人來此,還與天元城近幾日滿城風雨相關,隻是陣師的事,為何在齊家的喪事上議論?
天元城附近有甚秘境……他正思索著,一側耳就聽到了旁邊的竊竊私語。
堂內都是各有心思的修士,而旁邊正在對話的兩人說著的事卻與此無關。
宿聿問:“你給齊六準備了什麼?()?()”
“有靈石嗎??()?[(.)]??%?%??()?()”
“那當然了,靈石紙錢都有。()?()”
齊衍臉上的粉好像快要掉妝,但說起給齊六辦的喪事可謂滔滔不絕,“六子生前的東西我打算都給他燒下去,靈石隻能下棺,也不知道他轉生投胎需要甚物什,打算都給他準備準備。()?()”
顧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