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在芭蕉葉上,發出“劈劈啪啪”的悶響,戚嶼柔被驚醒,抬眼見齋內空蕩,窗外聲聲切切,不免又想起自己此時的處境,一時間,心底生出幾分寂寥之意。
她有些想家了。
伸手推開窗,又見一園的婆娑疏影。
在家中時,母親常常叮囑她不要貪涼,父親常教導她要知書識禮,哥哥是最縱容她的,常帶著她偷偷出門,還說反正要嫁的是閆鳴璋,閆家哥兒從小就縱著她,過門之後自不會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戚嶼柔越想越覺得胸中苦悶難受,臨窗呆坐,任由那風將雨水帶進窗內,沾濕了她的衣裙。
忽然,幽徑深處傳來彆的聲響,像是雨水滴落傘麵的聲音,聲音比滴落在芭蕉葉上清脆,那聲音越來越近,一個人終於從芭蕉翠竹中走了出來。
深邃俊美的五官,白淨麵皮,頭戴玉冠,箭袖暗紋白錦袍,腰束玉帶,足蹬皂靴。
戚嶼柔忽然……想要再孤獨一會兒。
裴靳今日本沒準備來彆院,誰知見外麵下了雨,心緒不佳才來了。
戚嶼柔坐在矮榻上,那扇推開的檻窗打通了書齋和庭院,她似古畫中的美人兒,被雨霧蒙上一層朦朧之色。
裴靳走至窗畔,微微傾斜手中的雨傘,遮住那往窗內鑽的風雨,溫聲笑問:“小柔兒發什麼呆,衣服都被雨淋濕了。”
戚嶼柔昨夜才哭過,雖然裴靳暫時信了她的話,但這兩日她自然要格外小心些,免得再引他起疑。
於是柔聲應話道:“我聽外麵下雨,敞開窗見景色不錯,一時間看得有些出神。”
見霜齋內燈火通明,亮光從四麵檻窗透出來,照亮了半園子的芭蕉。
確實有種清幽蔥蘢之感。
裴靳繞過窗,進了屋內,帶進一片潮濕的水汽。
戚嶼柔垂眸下榻,將手中的帕子遞過去,裴靳卻不接,他在榻沿兒坐下,拉著戚嶼柔來到他麵前,溫聲哄道:“小柔兒幫我擦擦。”
裴靳雖打了傘,可從立雪樓到見霜齋並不近,那雨裡又夾雜著風,身上難免沾了幾滴雨水。
戚嶼柔是經過一番掙紮才遞上了自己的帕子,如今裴靳卻又要她給擦,真是有些得寸進尺。
可她又沒辦法,再拖延,隻怕裴靳不悅,隻得捏著絹帕的一角,輕輕沾了沾他衣袖上的水漬。
早上塗的桂花味麵脂早已洗去,今日戚嶼柔沒再上妝,她也沒有熏香的習慣,所以身上隻帶著一股清新桃蜜的香氣,隨著她的動作似有似無在他鼻尖晃蕩。
他握住戚嶼柔的手腕,將纖細玲瓏的身子拉近,把臉埋進她的懷中,於是那股蜜香便愈發的濃鬱起來,讓他的頭疼減輕不少。
裴靳蜂腰猿臂,雖坐著,侵略壓迫之意卻絲毫不減,那臉偏正好埋在戚嶼柔的雪山之上,灼熱的呼吸穿透薄薄的衣料,讓她覺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