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報複(2 / 2)

懷中戚嶼柔動了動,錦被之下,她的腳柔軟小巧,兩人的裸足相抵,竟生出幾分纏綿親昵之意。

如今他又有了一隻“狸奴”,彌補他心底那片荒蕪,自然要護得好好的,養得好好的。

天快亮時,戚嶼柔終於退了熱,隻是人尚未清醒,昏迷之時夢囈幾聲,也都是“娘親”、“小妍”、“哥哥”、“欺負人”之類的胡話,又發音不清,裴靳也未放在心上,隻是那聲“哥哥”卻叫得他心裡發癢,軟糯糯、嬌滴滴的一聲,再冷酷的人也要軟上三分。

他雖知那聲“哥哥”不是叫他的,但既是對著他叫的,他聽一耳朵總是沒什麼。

他早晚會讓她心甘情願叫他哥哥。

因要回宮上早朝,裴靳天未亮便起了,芳晴伺候他更衣後,低聲請示昨夜潛入的兩個黑衣人該如何處置。

“是宮中的侍衛嗎?”

芳晴按住心中的驚訝,道:“是,身上還帶著……慈安宮的腰牌。”

“交給承喜,我帶回去有用。”說完,裴靳又轉頭看了看床榻方向,道,“一會兒再讓人去請孟岐過來,太醫院那邊我已讓人給他請了長假,治好她之前,孟岐都不必去太醫院了。”

今日的紫宸殿,皇帝少了平日的溫煦,威壓沉沉,讓人直不起脊背來。

眾人正在議事,忽有慈安宮的內監急急尋來,說是有人在慈安宮內,當著太後娘娘的麵自戕了,太後娘娘被嚇暈了。

文武百官聞此消息皆震驚不已,皇帝也很是焦急,忙散了朝往慈安宮去了。

到達慈安宮時,那太醫院的當值太醫也來了,診了脈,開了藥,又叮囑服侍宮女注意事項,便退出了寢殿。

裴靳坐在馮太後床邊,神色淡淡,片刻之後,馮太後悠悠轉醒。

她睜眼看見裴靳,正要怒斥那內監大不敬衝撞了她,轉念卻又閉了嘴,隻道:“你來了。”

“母後病了,兒臣自然要來瞧瞧。”他道,眸中並無關心之色,反而笑道,“母親也是的,那麼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內監,是不堪用的,若用了便是個死棋了,該在重要的時候啟用才是。”

“你……你都知道了!?”馮太後驚訝出聲。

明祿是在她麵前自戕的,滾燙的鮮血噴濺在她的裙擺之上,嚇得她當場驚厥。

“是我讓明祿來找母後的呀。”裴靳眼中生出一抹冷笑,他替馮太後掖了掖被角,聲音退去了最後一絲溫度,“母後派去查兒臣的兩個侍衛,我也給母後送回來了,隻是昨夜他們傷了喉嚨和手,日後隻怕是說不了話,做不來差事了。”

馮太後悔恨交加,她忍著驚懼想去握裴靳的手,卻被他躲開,隻得強詞奪理道:“我這都是為你好,那狐媚子將你勾得日日出宮尋她,長此下去怎麼是好!你是皇帝!你要為了皇家的顏麵著想!”

“兒臣的事,母後日後還是莫要管了才是。”裴靳鳳目微斂,唇角帶笑。

馮太後自然又想起了崔嬤嬤和舒桐,心中頓時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麵上血色退儘,唇瓣顫抖:“我當時……我都是……”

“母後是慶元王府嫡女,身份尊貴,視人命為草芥,可崔嬤嬤陪了兒臣整整八年,她年老昏花,用自己的舊棉衣給我改新衣,上麵總帶著忘摘下來的針,可那已經是兒臣唯一能禦寒的衣物了。”裴靳說話時,眉眼平靜似湖水,“說句不好聽的話,兒臣覺得她比您更像一位母親。”

麵對這樣的裴靳,馮太後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先帝,他甚至比先帝更加的冷酷,他們父子都棄她如蔽履,讓她如何不恨,她忽然暴起,指著裴靳鼻尖怒罵:“彆總拿崔嬤嬤和舒桐堵我的嘴,你和他一樣!都是沒良心的種子!他獨寵那賤人,你又在外麵養了狐媚子,她到底是哪家的女兒?是不是那見不得人的賤籍女子!”

裴靳閉了閉眼,忽然覺得十分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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