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五平海這麼一喊,自然信以為真,於是一連串的【磕到了】【好甜!】【祝99】從銅鏡上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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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箭陽山百裡開外的縣城上,最繁華熱鬨的那條街中,開著一家名叫極樂坊的樂坊。
前頭臨街的主樓有三層高,每一層斜飛出來的屋簷上都垂掛著紅色的燈籠。
裡頭動聽的絲竹樂曲聲不斷傳來,透過打開的窗戶,還能看到垂下來的帷幔間輕盈舞動的身姿。
間或傳來客人的叫好或交談聲,以及坊內女子嬌軟的笑聲。
這前樓是迎客的地方,中間是庭院,穿過這個庭院再往後,是同樣三層高的木樓。
再往後,緊鄰著一條河。
這木樓的閣樓上隻有一間房,朝著河的這一側窗戶開著,有個身穿棗紅色交領長衫的男子斜倚在軟塌上,上半身懶懶的靠在窗邊。
他似乎剛醒,又像是徹夜未眠,琥珀色的眼眸沒什麼精神的半耷拉著,盯著眼前的一麵銅鏡看。
棕色的長發半束在腦後,插了支紅珊瑚發釵。
他身上的衣裳也穿的不工整,鬆垮的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伏在上方的薄肌線條流暢,賞心悅目。
這整間房內,除了他以外沒彆的東西,最多的就是畫紙,書案上床榻上甚至地上都鋪滿了。
銅鏡的畫麵停留在交疊的兩隻手上,他伸手點了下上麵的小叉叉,銅鏡就消失不見。
聽說這是最近新起的一種叫直播的東西,目前就一個叫天狗的主播,起的標題和他的繪本挺搭的。
包括但不限於“嬌軟村婦在田間,糙漢把腰掐”“香鬢淩亂,露珠濕羅裳”“驚,絕美寨主竟被我弄臟”之類的。
雖然點進去後都是些糙漢掐著自己的腰鋤地,裙子是被真·露水打濕的,寨主隻是手抓過秧苗被泥弄臟的這些和標題關係不大的內容,但挺有趣。
長發的美人擱了手中的毛筆,轉而拾起隻酒杯飲完杯中的酒,回想著方才看到的畫麵,他緩緩露出個興趣濃烈的笑。
樓下響起了腳步聲,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來:“北遊坊主,奴家的好坊主,醒著嗎?我進來添茶水了。”
北遊趴在窗框上看外麵的河,沒有理會,反正這些姑娘們也隻是嘴上問問,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下子湧進來好幾位衣著豔麗的女子。
“呀,這麼多畫,都是坊主新畫的嗎?”
她們一進門便注意到了地上的畫紙,除了端著茶水的女子外,其他幾位姑娘都蹲下身去撿畫紙。
“都是練筆的廢稿。”北遊回頭看了眼,隨口回道。
姑娘們嬉笑著靠過來,倚到他身邊,替他一邊梳發一邊倒茶水:“坊主的廢稿,那也有的是人千金求。”
“那是自然,坊主第一畫師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一旁收拾著床榻上畫紙的姑娘頗為自豪的說道。
北遊抬眸看了眼她們,一雙斜飛的狐狸眼半眯:“這麼哄著我,是想做什麼?”
“嘻嘻,聽說您要出新的鴛鴦圖,我好奇,想看看~”
抱著畫紙的姑娘調皮的皺了皺鼻尖:“姐姐們都說畫的極好,有故事,跟看話本似的,可彆說新的了,我連您畫的舊的鴛鴦圖都沒看過。”
“這可不是給小姑娘看的。”北遊從她懷裡抽走厚厚一塔畫紙,故作嚴肅的曲指在她腦門上敲了下。
端著茶水的那位是幾位女子中年紀最長的,名雲知,她來極樂坊的時間久,深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