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彆怕我在(1 / 2)

春不晚 八月熹光 6449 字 18天前

送走了熱心的村民,杜同在一旁口張了幾次都張不開口,陳遠山聽不到,他在人群中聽得明白,幾個長舌婦人一看杜英娘的模樣,都說她被糟蹋了。

他原本就是看杜英娘勤勞能乾,模樣也不差,陳遠山於他又有救命大恩,娶她既能報恩,自己也能安心讀書,讓她幫母親種地料理家務。

可現在,杜英娘被糟蹋了,他飽讀聖賢之書,怎可娶這樣一個女子?思來想去,還是找了借口離去。

報恩有千萬種,萬不是這樣娶一個名聲和身子都汙漬的女子為妻。

陳遠山麵前是一片廢墟,他跪坐在杜英娘麵前,顫抖著手撫摸著她的臉,那臉紅腫不堪,清晰的五個指印能看出打出這巴掌的人用了多大力氣,杜英娘動了動嘴唇,本來慘白的唇又滲出血跡。

陳遠山呼吸變得急促,手卻輕柔的幫她擦去血跡:“英娘彆怕,我來了,是誰乾的?”

杜英娘逃過一劫,還沒回過魂,聽見陳遠山這麼問,剛剛絕望的屈辱從心靈深處翻江倒海的湧上心頭,她咬住唇嗚咽哭出聲。

嗓子像刀割一樣的疼,她抱住了陳遠山,溫熱的淚流進他的脖子裡,像被火燎一般的刺疼,更疼的是陳遠山的心。

“沒事了,房子沒了可以再建,你沒事就好。”陳遠山不斷安撫她,用手輕拍她後背,如同哄一個幼童。

杜英娘聽到了房子,那些火太大,她根本撲不掉,火舌卷過她衣裙,她無處可逃,隻能一頭紮進水缸中,她喂了這麼久的雞,還有已經要生小兔的那幾隻母兔,她都救不了。

還有這個一草一木他們親自搭建起來的房子,都在火海中化為灰燼,心疼更多的是愧疚,是她害得陳遠山沒了房子,都是她的錯,她不拿起那火把,火就不會被點燃。

她哭著比劃同陳遠山道歉,嗓子這麼疼仍嘶啞著說:“對不起!”

“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乖,哥在,不會讓人欺負你。”陳遠山要心痛死了,他從沒見過杜英娘如此,上次落淚還是祖母過世的時候,現在是心疼他的姑娘,這麼善良卻得遭受這一切。

“他們欺負我!”陳遠山是她的靠山,她受的委屈受的苦隻能和他說,哪怕她憋氣在水中,心裡想的是不能讓陳遠山知道杜小強這麼欺負她,可被他抱在懷裡,她才知道自己多麼害怕,像孩童同長輩哭訴自己的委屈。

這般模樣像要撕裂陳遠山的心:“是杜小強?”杜英娘與人為善,隻有這一家人會看不得她好,現在還來這樣迫害她,陳遠山一猜就知道這個他們是誰。

他像頭暴怒的雄獅,猛地竄起身,目光迸發殺氣,他要去剁了那王八蛋。

“不要去!”杜英娘伸手抱住他雙腿,她知道陳遠山要去找杜小強算賬,她怎麼就忍不住說了出來。

杜小強還跟著杜傻子,杜傻子家財大氣粗,陳遠山怕討不著好。

“還有那傻子是不是?”陳遠山咬牙切齒,全身肌肉緊繃,狠狠咬住後槽牙才沒有立馬衝出去找那兩人。

“我沒事了,你不要去。”杜英娘即害怕他會出事,又在餘驚中說不出其他話,嗓子被煙火熏過,一開口就疼得她落淚,不斷搖著頭。

陳遠山猶如被烈火點燃的乾柴,暴跳起來,看了一眼落淚的杜英娘,終究是垂下握緊的雙拳,如同被一盆冷水澆滅了欲燃得火焰。

“我們先離開這裡。”家沒了還可以再建,這個仇他也一定會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安撫杜英娘,這會他才想起杜同匆匆離去的身影,自嘲一笑,還好他們還沒來合婚期。

杜英娘想再說什麼,痛哭和煙火熏過的嗓子疼得她發出的聲音隻是嘶嘶聲,剛剛情急說了那幾句話,現在一句也說不出。

“不急,我們先離開,等你嗓子好了再說。”陳遠山看出她的焦急,按耐住就要噴發出來的怒氣。

他背起了她,向著山林深處走去,已經是傍晚時分,饑腸轆轆的倆人隻在路上喝了點山泉水,陳遠山不敢停下,他要趕在天黑前到達。

杜英娘喝了泉水好了很多,路上斷斷續續的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陳遠山,得知她沒有被侵犯,陳遠山隻是停下腳步將她背得更緊。

“哥,你放下我吧,我自己能走。”陳遠山背著她滿頭大汗,光著膀子也一片汗珠,杜英娘掙紮著要下來。

“彆動,我沒事。”陳遠山靠著胸膛裡快要炸開的怒氣將人背到山上,快要到他以前的家時才願意放下杜英娘,牽著她爬過去。

這個以前的家,落在一塊巨石下方,陳遠山進山時不時會過來查看,怕被野獸鑽了進來。

屋子裡比山腳的家更加簡陋,除了能遮風擋雨就是牆角幾塊陳遠山拾進來的枯枝。

他讓杜英娘坐在那枯枝上,自己解下身上的柴刀,在附近割了乾草,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收攏到能鋪一床的乾草,好在今日月圓,月光灑下,不用點燈也能看清。

“今天先將就吃著果子。”陳遠山找了附近,隻摘了幾把野果。

“好。”杜英娘到現在都是征征的,她還沒能從今日差點被侵犯又差點死在火海的驚嚇中回過神。

身上衣服也半乾了,被扯壞的衣領合攏不上,還好罩著陳遠山的衣服。

陳遠山忙著用草藥熏下屋子,這麼久沒住人,怕屋子裡藏了蛇蟲,杜英娘今日是真累,全身上下酸軟無力,又不敢閉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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