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今日跑得太歡,吃飽後便露出肚皮睡得打呼嚕,杜英娘一開始還奇怪這麼個聲音從哪裡來的,洗碗後才看見是這個小家夥發出來的。
“它好像把這裡當家了!”杜英娘撫了撫狼毛感歎道。
“它也知道誰是對它好。”這狼比人好多了,它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遠山哥,我們以後是不是一直住這裡了?”杜英娘害怕隻是暫住,她現在不願意再回到那個村子,不想見到任何人。
“應當是的,你若想回去,我們便回。”陳遠山倒是無所謂,居住在哪裡,他都一向是獨來獨往。
“不,我不回去,我喜歡這裡。”杜英娘立馬回道。
“好,那我們便不回去!”陳遠山附和著。
山中歲月清苦,卻也日複一日過得飛快,毛毛從一團毛球長成半人多高,舉起前爪還高過杜英娘,有它陪著杜英娘在家,陳遠山再也不怕有野獸或是人過來,一般野獸和人看到這麼大一隻狼都嚇跑了。
這也是他非要留下毛毛的原因,他不能承受再一次,因為自己不在,杜英娘再被欺負,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就算沒有撿到這小狼,他原本打算去山中尋隻能陪伴又能保護她的小獸。
杜英娘也抽條似的長成大姑娘,過了年後她就十六了。
女孩子長得太快,已經和村裡的女人們一樣,陳遠山雖沒讀過書,也知道就算是親生兄妹這樣共處一室也是不妥的。
陳遠山將山上的房子修整,用竹枝隔了兩間房,這樣就避免不小心撞見杜英娘換衣服之類的尷尬。
房子裡和山腳下的房子一樣,應有儘有,甚至毛毛還有自己的小屋,隻不過它已經習慣了在杜英娘床下安睡。
以前陳遠山進山來回要一日功夫,現在搬到了這山上,他隻需半天進山查看陷阱,回來後就能在半天家中閒坐。
毛毛長大後就不用喂它,它自己總能獵到食物,甚至陳遠山都不必再去設陷阱,毛毛經常獵到足夠的食物讓他們有吃不完的肉。
陳遠山這日坐著打磨柴刀,遠處傳來少女清脆的笑聲,是杜英娘和毛毛在嬉鬨的聲音,她這一年變化甚大,從以前唯唯諾諾的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現在著急或生氣敢直呼他的名字。
他聽見笑聲,站起來,一個淡綠色衣裙撲入眼簾,陽光披灑在她身上,五官朦朧在光影中。
杜英娘看見了陳遠山,笑容綻放比那豔麗的花朵還要迷人眼:“哥哥,你看毛毛抓了什麼?”
陳遠山不由得露出爽朗笑容:“日頭大,彆曬到了!”杜英娘在外麵曬得比村子裡的小姑娘要黝黑許多。
“毛毛抓到了那隻碎嘴的鳥!”最近有隻鳥一直在他們附近啼叫,應該是以前被毛毛嚇到過,杜英娘從沒見過報複心這麼大的鳥,每日都往他們頭上拉屎,還伴隨著一陣鳥叫嘲笑。
一開始她可憐這隻黑色大鳥,後來,被它嘴碎又猥瑣的偷襲惹煩了,杜英娘不再攔著毛毛咬它。
“這鳥可了不得,會養的會教它說人話。”陳遠山一看是隻黑色大鳥,以前曾聽祖母說過有錢人家會養這些鳥,教它們學說吉祥的話。
“這隻應該不會說話,不然早開口罵罵她們了。”這麼看著不起眼的黑色大鳥原來這麼聰慧。
陳遠山叫她們回屋後便出去,今日因為打磨柴刀還沒進山去。
杜英娘則不讓毛毛咬死那鳥,看它翅膀受傷了,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也是有些心軟,之前朝她們頭上拉屎叫得那麼大聲,現在知道怕了。
“不咬你了,你讓我看看,我幫你治好翅膀,以後不許再來罵我們!”
這邊杜英娘小心幫黑鳥用草藥敷傷口,陳遠山剛進山沒多久就遇見一個迷路的女人,女人在這山林裡轉悠了多時,又饑又怕,忍不住小聲哭泣。
“你是何人?”陳遠山比她更驚訝,這裡就要靠近那深山禁區,平日裡他都很少路過,今日恰巧要給杜英娘采些蕁麻,他記得這裡長了一片才特意過來。
那婦人穿著緊身的衣裙,聽見他的問話抬起一張塗粉畫紅的臉,若不是青天白日,陳遠山還當是見鬼。
“這位大哥,我迷路了,走不出去。”女子看見陳遠山,眼中一亮,繼而又嚶嚶哭起來。
“你一個姑娘家跑這深山做甚?”陳遠山聽她說話了,確定她不是山鬽也不是鬼怪,這才走近兩步。
“我,我跟小姐妹進山采菌子,和她們走散了,在這轉了半日。”女子餓得沒有力氣起身。
“大哥,有水嗎,我實在渴得慌!”
“你等著!”陳遠山轉身在附近搜索,這采菌子迷路的也不是沒有,隻是他不曾遇見過,這遇見了就不會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