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山用樹葉拖回了一堆泥土,這些泥土在小溪旁,土質細膩,應當可以做燒製陶罐用。
他沒見過彆人燒製,第一次捏了一個放在火堆上燃燒,燒著還沒燒好就在火堆裡碎開了。
第二次倒是燒成了,等晾涼了,杜英娘高興的抱去小溪盛水,碎在了小溪中。
第三次能盛水了,火上還沒烤上一會就裂開了。
陳遠山如此嘗試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失敗,不過燒製的過程倒讓他想到還可以用石頭做鍋。
既然燒製不了,他便鑿製一口石鍋。
不過這不能煮東西的陶罐還是有用處的,杜英娘可以拿著它盛水。
想要鑿出一口石鍋不容易,陳遠山單是找合適的石頭就找了幾天,倒是意外找到一塊石板,這樣肉可以放在石板上烤,不用叉著樹枝,一不小心連樹枝也一起烤掉。
石板洗乾淨便可以用了,今日杜英娘拿著肉準備試一下。
石板架在火堆上,沒一會放在上麵的肉發出滋滋的響聲,油脂煎了出來,聚在肉塊下麵,不會滴在火堆上,原來這石板中間還凹下去了一些,再撒上鹽粒,迸發出的香氣叫人迷糊住。
這是他們第一次嘗試這樣煎煮,味道比烤出來的還要好。
“沒想到一塊小石板竟能頂一口鍋。”陳遠山吃完了意猶未儘感歎道。
“早知道還可以這樣煮,要是祖母也能吃到就好了。”來到這裡每日睜眼就是如何填飽肚子,杜英娘很久沒想起陳祖母,不過又慶幸她早走了,不用承受這天災人禍。
“她以前是個富戶家的姑娘,吃過的好東西不少。”陳遠山笑著說,這是他第一次提及陳祖母以前的身世。
“我從未聽說,難怪祖母和村裡的老人不一樣。”杜英娘這才恍然,她就覺得陳祖母有哪裡不一樣,她衣衫破舊卻整潔,臥床時也沒披頭散發。
主要就是見識多,還能給她講道理。
“陳芝麻爛穀子,祖母平日裡也不會提起。”家破了逃亡,以前的富貴如同過眼雲煙。
“我們出去走走吧,今日吃得有些多。”杜英娘聽罷也不再追問,以前是以前了。
杜英娘因這新鮮做法多吃了好多肉,吃多了的後果就是飽的很,拉著還要去鑿石頭鍋的陳遠山到處轉轉。
“英娘,你看,這味道好香。”陳遠山湊過去對著頭頂上一小串紅褐色的果實嗅幾下。
“這應當能驅蟲,我們折一些回去。”杜英娘左右辨認這棵樹長什麼樣,下次才找得到。
“那邊還有更大果實。”杜英娘折到後麵還看到另一棵果實又大又黑了許多。
不過這些果實聞起來辛香馥鬱,葉片上卻長了刺,采摘的時候得特彆小心。
他們一人采一把,奇異的香味瞬間讓杜英娘覺得腹中積食好了許多。
因要將這些散發著奇異香味的小果子當成驅蟲草,杜英娘用細葉草將它們分綁好,懸掛在石洞裡,石洞口也掛了一些。
走近就能聞道香味,也不知這些有沒有驅蟲的作用,就聞著香味莫名安心。
陳遠山這幾日的石頭鍋也鑿得差不多,杜英娘打了幾個陶罐的溪水將這口石鍋磨光整,便嘗試用它來熬肉湯。
石鍋比較費柴火,把石鍋放上水和肉塊,她便和陳遠山出去撿柴火,附近的都讓他們撿的差不多。
陳遠山讓她先回去,他自己去林子深處找,杜英娘牽掛著一鍋肉湯,也不知能不能煮成功,更怕石頭鍋裂開,這次沒有堅持要和他一起去,隻是囑咐他帶上毛毛。
杜英娘拖著枯枝回去,剛到石頭下麵就聞到一陣異香,混合著肉香,這香味還有些熟悉。
她疑惑的上前加柴火,這一看心疼得不得了,她掛在洞口的小果實不知怎麼掉到了鍋裡。
這些果子也不知能不能吃,這樣一鍋肉豈不是浪費了。
一轉頭看見小黑在洞口旁啄食這些小果子,吃的連她來了都沒抬頭望一眼。
“小黑是你做的吧,哎呀,那個還不知能不能吃,你就吃這麼多!”杜英娘氣不打一處,再氣仍舍不得打罵它,它和毛毛對他們不離不棄,舍命陪著他們,一鍋肉糟蹋了就糟蹋了,隻是氣它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就吃了這麼多。
他們昨日采回來這些果實,小黑飛去了樹上,這一早飛回來沒看到它們,以為掛在洞口的就是能吃的。
小黑抬起頭衝她叫喚幾聲,又低下頭啄果子。
杜英娘看它好像在同自己說很好吃,有些心動,這鍋裡的肉湯又實在太香,她用果子殼盛了一點,用舌尖嘗了一下。
入口舌頭微麻,麻過之後就是肉脂清香充斥著口中。
杜英娘取出鹽,加了鹽的肉湯鮮美得是另一番滋味,還沒有半點肉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