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縣衙這個小房間一比,他們之前在石洞裡真的如同野人一般的生活,倆人睡了這大半年以來最舒服的一夜。
隔日一早他們早早便醒來,姚娘子讓人做好早飯等著他們。
吃了飯,陳遠山便和杜英娘一起上街,杜同拉過陳遠山,掏出來了銀子遞給他。
“大哥先拿著用,不夠再說。”
“不,我們不用買什麼,用不上銀子。”陳遠山推過去,他是想上街找活乾,不是去買東西的。
“你快做父親了,自己不用也得為孩子準備點東西,就當是我借給大哥的。”杜同深知陳遠山為人,叫他白拿銀子肯定不同意。
“那多謝大人!”陳遠山聽杜同說得在理,有銀子傍身終究不會錯。
“大哥再叫我大人我可要生氣了。”杜同挑眉收起笑。
“多謝兄弟!”陳遠山拍了拍杜同肩膀,他那一次路過順手救的人,報答給他這麼多恩惠。
陳遠山和杜英娘到了那日與毛毛分開的地方,他們往附近的小樹林找,不知是不是太靠近人群,毛毛和小黑不知跑哪裡去了。
“彆擔心,它們會照顧好自己的。”陳遠山攬過杜英娘肩膀,毛毛和小黑一直都是靠著自己找東西吃的,離了他們也不會餓到。
“嗯,我還在怕它們不會跑遠一些。”這附近人來人往,怕被人發現亂棍打死。
“我們先去看看,你想買點什麼?”
“我倒是不用,就是扯點布到時候給孩子做幾件衣服。”
陳遠山買好了布,仔細看看,這是陶文縣最熱鬨的街市,單這一條街就有兩家賣燈油一家賣白蠟。
“這小小陶文縣能有幾人用的起這白蠟,看來我們要賣蠟怕是行不通。”
陳遠山看來做白蠟買賣不成了,隻能再做打算。
旁邊正好有間茶肆,逛了大半日也渴了,杜英娘跟著自己還沒進來喝上一杯茶。
茶上來剛喝一口,便聽見遠處一陣喧嘩,細聽是“抓賊啊,有人搶東西啊!”
陳遠山和杜英娘坐在茶肆門口,一眼能看見他們剛剛逛過的白蠟店裡衝出一個紮著黑臉巾的男人,後麵跟著一個白發老漢,口中不斷喊抓賊。
想都沒想,陳遠山兩步跳出去,正好跳到了那黑臉巾男人麵前,一把抓住了男人手臂。
“鬆開,不想活了,少管閒事。”黑臉巾男人惡狠狠瞪著陳遠山,抓住他的男人身材魁梧,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掏出腰間小刀惡狠狠放話道。
陳遠山冷笑一聲,伸手做掌刀劈掉他手上小刀:“做賊的都這麼猖狂!”
那黑臉巾男人被陳遠山劈這一下手似要斷,當即哀嚎起來。
“老叔,這賊偷了你什麼?”陳遠山對著追上來喘著大氣的老漢問道。
“銀子,我的銀子!”老漢快要哭出來,這半輩子的積蓄,他和老伴省吃儉用的,都叫這賊給摸走了。
“閃開閃開,賊人在何處?”王捕頭剛好在附近,聽見有人喊抓賊便衝了過來,他一日在這街市巡邏三次,還有小賊敢當他的麵搶東西。
“這是陳大哥!”王捕頭不料是陳遠山,學著縣衙大人叫他一聲大哥。
看到他身旁那還蒙著臉的男子,當下都明白,杜大人這個大哥還真是俠心義膽。
“大人,這賊搶了我的銀子!”老漢看見官府也來了,指著那蒙臉男人手中的布袋急道。
他怕這位出手的壯漢也是一夥的,直到王捕頭與他打了招呼,這才確認這就是出手相助與他的恩公。
“王捕頭,你來的正好。”陳遠山見狀把賊人交給王捕頭。
“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的地盤搶銀子!”王捕頭當下氣得扯開男人臉巾。
“劉二,是你!”老漢垂足頓胸,這劉二是他家夥計,他平日裡待他如親兒,真想不到他會做這樣的事。
“老漢,你認識他!”王捕頭看這小賊臉生,不是平日裡那慣犯。
“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恩將仇報!”老漢又悲又怒,指著劉二問道。
“你這老東西,留著錢帶去棺材嗎,何不借我一用。”名喚劉二見自己人贓俱獲,破罐子破摔。
“都叫你這樣,那老了賺來的銀子都得借你不成。”王捕頭要叫人給他綁上送縣衙去,這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老漢,你們這是要私了還是要見官。”
“他應當也是一時糊塗,官爺高抬貴手饒了他這一次。”
老漢拱手道,怎麼說如今隻有他和老婆子倆人,這劉二生出這樣的心思,就算是關了他幾日,出來找他們尋仇可不是要了他們的老命。
“你看這銀子都在不?”王捕頭看他們相識,苦主也求情了,便讓人鬆開那劉二,把銀子還給老漢後,與陳遠山抱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