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竟還有些惶恐。
他溫聲道“什麼事?”
“我要跟傅東珩離婚。”
“什麼?”
宋思瑜笑笑“你放心,我們離婚不會牽扯中宋利益,隻是離婚之後我可能不能像從前一樣繼續在中宋工作了,你也知道孩子現在月份大了,有了孩子之後我得專心照顧孩子,所以公司的事情還要父親多上心。”
“我會的。”
“這是爺爺一手創辦的公司,父親自然會竭儘全力,但公司運營最忌諱任人唯親,不管是宋欣雅,還是沈家那些隻想在公司貪圖清閒的親戚,如果能力不夠卻身居要職,必然會導致中宋從內到外的破敗,還希望父親能看在我們微薄的父女情分上,聽我一句勸,找機會把那些不做實事的沈家人清理出去。”
宋鴻儒皺眉“這件事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自然知道,但任重而道遠,父親隻要有心,可以慢慢來。”
宋鴻儒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狐疑地看著她“你離婚不還是在江城待著嗎?跟我說這些怎麼跟交代……”
“後事”兩個字他咽了回去,又問“你是不是有彆的打算?”
她否認了“沒有,隻是覺得以後要專心養孩子,中宋的事情我管不了太多。”
“沒有就好,你說的我會考慮。”
“嗯。”
女人又跟他扯了幾句父女情分,表示有朝一日自己完全接管中宋,不管沈文君母女如何,她這個女兒都會對他這個父親儘孝,在他暮年之際摒棄成見為他好好養老。
宋鴻儒聽得十分感慨。
……
冷靜期滿前一天。
傅東珩最後一次以丈夫的身份陪著宋思瑜去醫院做產檢。
檢查結果都很正常。
那天,回到春江華悅後,兩人一起在餐廳吃飯。
宋思瑜心不在焉地攪著碗裡的手,琢磨著說詞,思考著該怎麼提醒他明天要去領離婚證的事情。
她其實知道怎麼說。
她隻是害怕說出來之後,會得到一個自己不想要的結果。
夜晚,女人洗完澡靠在床頭,看著同樣洗完澡剛從浴室出來的男人,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明天我們幾點去民政局?”
彼時傅東珩正在擦頭發。
聽到她的話,手上動作微頓。
他沒有回答,擦乾頭發後丟下毛巾回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眉宇略顯深邃“阿瑜,其實我們現在的日子挺好的,也不一定非要離婚,對嗎?”
“不對。”
她臉色漸冷“這段時間你以為的好,都是因為我們就離婚達成一致,如果你要反悔,事情就不會那麼好了。”
男人盯著她不說話。
宋思瑜冷笑“我從來不是什麼健忘的人,你也不是為圖一時安逸就放棄繼承權的性格,我們的矛盾始終存在,隻有離婚才能各自安好。”
傅東珩看著她臉上的冷意,恍然間覺得這一個月來這女人都在用假象迷惑他。
可是怎麼辦?
即便是假象,也是他喜歡的假象。
是他不想打破的假象。
男人微微擰眉“阿瑜,一定要離婚麼?”
她態度堅定非常“是,如果離婚,我這段時間跟你說的話就是我們未來的相處模式,如果你堅持不離婚,從今往後我就隻當你是仇人看待,彆說繼承權了,你有沒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