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身和靜淑的合作在林深時看來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無論是今天發生的事還是之前就出現過的種種跡象都讓他有種逐漸步入泥潭的感覺。
這片泥潭渾濁而廣大,底下不知是什麼,雙腿陷下去就難以拔出來,心裡麵難免會擔憂是否還能乾乾淨淨地回到以前。
不過林深時也從不後悔他做的決定。
儘管來說,他的所作所為最初是有些迫於無奈,但事後冷靜下來地想一想,他認為他的應對不能說是最好的舉措,卻也不算差。
被動挨打從來不是林深時的性格,如果是讓靜淑或金成夏等人來旁觀評價的話,他們肯定會說林深時的骨子裡實際上非常像他的親生父親。
李溪午在han shin內部的外號被稱之為“頭狼”,十幾年來在經營企業的過程中,所采取的手段自然溫和不到哪裡去。
林深時表麵上是個相當溫柔的人,但他的溫柔並不是對所有人,麵上的冷,有時候也是心裡的冷。
所以,在得知林深時真和自己母親聯手的時候,詩京內心說是意外也不意外。
因為她雖然沒和林深時相處多久,但她和另一個與他相似又比他成熟太多的男人共同生活了十幾年。
他們倆是父子,親父子之間就該有相似之處,筆直逼來的刀鋒也要用最正麵的方式去勇敢回應。
這就是這對父子間流淌在血脈中流傳下來的東西。
“老實說,我還挺羨慕你。”
兩人喝了大半瓶紅酒後,詩京嘴裡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讓林深時有點驚訝的話來。
他看看用完餐後開始自顧自喝酒的詩京,嘴邊就流露出些許笑意地說:“今天怎麼變得坦誠了?”
醉後的詩京白了他一眼,姿態嫵媚,眼神也是真的嫌棄。
“你要不是我歐巴,換成其他身份,早在綜貿的時候就會被收拾一頓了。憑什麼你無拘無束,我就要顧慮那麼多?”
“如果我不是你歐巴,現在被逼著和你結婚的人也未必是我。”林深時反駁了一句詩京啞口無言的話來。
她舉著酒杯和他愣愣對視,之後就很明顯地撇了撇紅唇,咕噥說:“所以阿爸和偶媽他們也太可惡了……”
林深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你今天,或者說這輩子最真實的一句心裡話?”
“哼,你也彆高興。”詩京對他輕哼一聲,“對於我們倆之間的事,我和歐巴你的想法雖然差不多,我也不想擁有一段被安排好的婚姻,但我也早說了,有些事不是我們不想就能不做的。你接下來要麵對的世界隻講究利益,這是生活在那世界裡的人的共同觀念,有時候連我也不例外。”
“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話,你也可以違背自己的意願嫁給我?”林深時晃晃酒杯說。
“當然!”詩京毫不猶豫地點頭,“你並不知道我想追求什麼,為了自己想追求的東西,犧牲在所難免。”
林深時也不再去反駁她,隻是搖搖頭失笑地說:“搞得好像和我結婚,你吃了多大虧一樣。”
“歐巴你當然不差,事實上你的性格很對我的脾氣,即便我們之間沒那麼多事,我們倆可能也會成為好朋友,但哪個女人會想要一個心有他屬的男人來當丈夫?”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認同我的一切想法,但你就是要幫著我爸和我還有你母親作對?我有時候真的挺奇怪,你為什麼非要選擇我爸?副會長和你的關係儘管僵硬,但你們畢竟是母女,你幫她的話,不也一樣會得益?”
詩京的眼裡似乎閃過了道清冽的光,她的神色逐漸冷淡下來,平靜地麵對林深時說:“歐巴你不是也一樣?父子的確是父子,母女也的確是母女,但目的的不同,導致了我們隻能站在各自的對立麵。”
林深時點了點頭,拿起旁邊的酒杯舉起來。
“今天之後,彼此間恐怕就暫時不是朋友了。”
“暫時而已。結果也許很快就會出現了。”詩京也舉起酒杯,同他碰了碰杯。
玻璃製成的高腳杯在半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將杯子裡的酒水震蕩開一圈圈的漣漪。
互相坐在對麵的年輕男女相視一眼,然後就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詩京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頸,把杯子裡的酒水一飲而儘後就放下酒杯說:“即便不是朋友,你當歐巴好像也不錯。”
“隻要不是夫婦關係就行。”林深時微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