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立即降下聖旨,一個是賜婚,一個封公主。
畢竟當今的孫女很多,何況一個豪不起眼的早逝的兒子的女兒,毫無印象。
變臉一般,當今將秦菁琴帶在身邊,仿佛她是自己最寵愛的孫女。眾人捧場一般的你一句我一句將秦菁琴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仿佛她原本就是眾星捧月的天之嬌女。就連剛剛見過她的慕容祁麵上的神情都好似一見傾心。
宋卿卻覺得,他們都帶著麵具,笑的太假了。
添酒回燈重開宴,宋卿被宋夫人帶著,圍在秦菁琴身邊恭維,或許真心,或許假意。
秦菁琴毫不在意,戴上無懈可擊的笑容,應酬著各家家眷。她端著酒杯仰頭一飲而儘,黑亮的眸子裡映照著明華殿的華麗大氣,掩藏不住的是如同野火一般燃燒起來的野心。
我不要居於內宅一輩子!我不要成為兄長拉攏大臣的棋子!我要為身為侍妾母親贏得一個未來!北蠻皇妃就很好。慕容祁是大王妃的兒子,下一代北蠻王的有力爭奪者,我是象征,隻要大秦還在,我就能活!即使奪嫡失敗了,我也認了,畢竟,富貴險中求啊!但是,我若贏了.......
想要有話語權,你就要有不可或缺的價值。草原最缺的,鹽、茶、糧......
不能著急,要一步一步來。
宋卿站在外圍,敬佩的看向眾人中央一身華服的少女。遠嫁從來不是一個好詞,背井離鄉,熟人不見,回家一趟或許路上就要花費大半年,或許父母過世也要兩三年才能得到消息的古代,秦菁琴無論有什麼目的,她都是一個讓人敬佩的人。
第二天,當今帶著北蠻七皇子和武將一起打獵,文臣和家眷站在外麵圍觀。第三天,當今帶著北蠻七皇子和武將一起打獵,文臣和家眷站在外麵圍觀。第四天,當今帶著北蠻七皇子和武將一起打獵......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其中,北蠻公主對二十五皇子“一見鐘情”,被當今指給毫無存在感的二十五皇子為正妃,兵部侍郎的女兒做側妃。
眾人站在台下,看著台上人唱戲,時不時的當觀眾,還要配音。
半個月內,內務府展現出來了驚人的效率,他們備好了公主和親的嫁妝,送來行宮,掛滿紅綢的行宮送公主出嫁。他們帶來了王爺娶妃的器物,選好日子,兩對新人一起成婚。
黃昏的火燒雲漂亮極了,像是一隻火鳥翱翔天空。
三拜之後,送入洞房。一道窈窕的身影頭蓋華麗的頭蓋和俊朗的青年共度春宵。
官員聚在一起喝酒,家眷坐在一起閒聊,或許隻有秦菁琴的親生母親在真心為她擔憂。宋卿假借透風站在月洞門前看著昏暗的光線下依舊華麗的花園,
“宋卿?”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宋卿轉身,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扶著丫鬟走了過來,屈膝行禮低聲道:“周夫人。”是魏國公府的國公夫人,顧二公子的母親,自己未來的婆婆。
周夫人拉著宋卿的手,走上四麵透風的涼亭,丫鬟在石凳上鋪上墊子,兩人坐下。
“你這是怎麼了?”周夫人問道,察覺到宋卿有些黯然的神色。
宋卿直言道:“周姨,你說郡主是真心的嗎?”
“重要嗎?”周夫人反問,豐腴的麵頰色澤紅潤,卻帶著一絲不近人情的冷漠,“對你而言。”
宋卿沉默了。是啊,秦菁琴是否願意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隻是想問問。”
周夫人思索片刻,安慰宋卿道:“秦菁琴公主我也接觸過,她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這次和親是她願意的。而且,她是象征,隻要兩國不開戰,她就會富貴一生。政治就是這樣,沒有誰舉足輕重,不可取代。”
宋卿垂眸,“希望她得償所願。”沒有去問,如果兩國開戰了呢?這毫無意義。
不遠處男賓休憩的地方一陣驚呼聲傳來。一個宮人大聲尖叫引來了不少賓客。原本稀少的燭火,變得繁星一般閃爍。
宋卿站了起來,拿著帕子的手指向那邊,“周姨,那邊怎麼了?”
周夫人看到持槍執劍的禁衛軍將那個房間圍起,神色一變,拉起宋卿的手,提裙快步走下台階,聲音嚴肅,“我們回去,就當沒有出來過。知道嗎?”
宋卿不明所以,還是聽話的走回宋如玉身邊,和貴女們一起聊天用膳,隻是有些心神不寧。
總覺得,那邊的事情不小。
果然,不一會兒,幾個大太監帶著一眾侍衛走了進來,官員家眷頓時沉寂下來,目光聚集之處,他們毫無動靜,守在門前。
宋卿悄悄的向上望去,本該眾星捧月的當今、妃子,不見蹤跡。視線向下移去,年長的皇子們似乎少了許多?還有宗室,那幾個白胡子的也不見了。
被推出來的地位最高的戶部尚書,捋著白胡子,心中暗罵,自己都快要退休了,怎麼又鬨幺蛾子了,這麼想著,他走了出來和打頭的太監交涉,嘀嘀咕咕了一陣,他回來帶著眾人繼續吃酒。
心領神會之下,官員掛上麵具,繼續笑鬨,隻是覺得這頓飯吃的有些胃疼。家眷跟著自家丈夫的步伐,繼續聊天,隻是話題局限於珠寶首飾、綾羅綢緞、胭脂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