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將此奇石獻於縣翁大人,賢弟不會有意見吧。”
“此奇石我已獻給兄長,如何處置兄長一力做主便是。”楊崢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王衡的想法,王衡自然是覺得自己保不住這塊奇石,索性不如獻給上官,換點實惠。
楊崢禍水東引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奇石到了更高一階的縣令手上,那對楊崢來說就再好不過了,自是沒有反對的道理。
“對了,兄長,我今日見縣裡衙差對那些攤販隨意索要財物,這事怕是對您和縣翁”
不等楊崢說完,王衡擺了擺手,不讓楊崢繼續說下去,“賢弟,不相乾的事你就莫要多管了,我知你是個菩薩心腸,但是也該量力而行。”
楊崢聞歌知意,頓時明白那縣尉劉鵬怕是不簡單,定然有連縣翁都忌憚的後台,不過他自是不會去多事,見王衡不願說便也就此打住。
不過,王衡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對楊崢叮囑了一句“對了,省試的日子也快到了,以你的才學,必能高中,這些時日,賢弟還是呆在村裡好好讀書備考的好。”
“是,借兄長吉言,今日晚了,我明日就回村裡,閉門讀書。”
楊崢跟王衡又聊了半晌,這才告辭出來,從頭到尾楊崢一句也沒提與李旺、劉鵬之事。
楊崢出了王衡家,在縣城中的客棧開了間房住下。
夜半時分,躺在床上假寐的楊崢聽到響動睜開了眼睛,就見一道身影從窗子裡翻了進來,正是方十四。
“十四,一切處理妥當了?”楊崢從床上坐起輕身問道。
“哥哥放心,都已經處理好了,哥哥你這邊情況如何?”
楊崢搖了搖頭,“不太樂觀,那李旺已經傍上了縣尉劉鵬,今日那兩個衙差便是劉鵬所派,所以,現在我們要麵對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李旺了。”
“而且,我今天有幸見了劉鵬一麵,我觀其行事,絕非良善之輩,其手下差役多半都是往日縣中潑皮,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該如何是好?”聽了楊崢所說,方十四不禁皺起眉頭來。
“我已將奇石獻給了主薄王衡。”
“哥哥是想要禍水東引,讓王衡去製衡劉鵬?”
“王主薄是個不願惹事的性子,隻靠他怕是不夠。”楊崢搖了搖頭。
“那”方十四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楊崢一手揉著腦仁,沉吟良久,讓方十四附耳過來,小聲交代了幾句,方十四雖然有些不解,但是出於對楊崢的信賴,還是點了點頭。
“好了,夜已深了,你也奔波一天,睡會吧。”楊崢說著將床讓出,讓方十四上床休息。
方十四自是不肯,推脫不過便從床上拽了床被子鋪到地上,和衣而睡。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光微亮,方十四便起身身輕如燕的從窗子翻了出去,按楊崢的交代辦事去了。
楊崢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腰身,心道這床比自家的差遠了。
看看窗外的日頭,楊崢掐著算了算,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林叔,來碗麵。”楊崢晃晃悠悠的出了客棧又來到林老兒的麵攤。
“楊少爺,您的麵。”沒讓楊崢多等,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湯麵已經擺在了楊崢的麵前,楊崢端著麵一邊慢條斯理的吃麵一邊跟林老兒閒扯著,眼睛卻一直看著不遠處的縣衙。
麵吃七分,話說三輪,楊崢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隻見遠處幾個衙差押著一個壯碩的身影正往縣衙牢房那邊行去。
那壯碩的身影不是彆人,正是方十三,此時正被幾名衙差押解著。隻是稍顯怪異的是,方十三身上並未有什麼束縛,倒是幾名衙差反倒看起來小心翼翼,將方十三圍在中間。
而楊崢眼見,甚至看到有兩個衙差臉上有些青紫,手腳上似乎還帶著傷。這要是不知情的,還以為方十三是這幫衙差的頭目呢。
楊崢不由搖頭苦笑,顯然方十三沒有聽自己的,乖乖束手就擒,不過想想也是,以方十三的性格,沒有當場將這幾個衙差打殺,在他看來已經算是按照楊崢的話照做了。
方十三顯然已經看見了楊崢,就想要衝過去,卻見楊崢隱晦的擺了擺手,便沒再動作。
楊崢則站起身來,朝著方十三一行人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你們這是抓了我兄弟?”楊崢堵在了方十三一行人麵前質問道。
“什麼人,你想乾什麼?”幾名衙差見有人攔路止住腳步,警惕的看著來人,手放在腰間官刀之上,對著楊崢大聲喝問。
“七賢村,楊崢,”楊崢踏前一步,聲音渾厚有力,“你們為何抓我兄弟?”
“原來是楊少爺,”楊崢在縣裡大小算個名人,對方自然一眼認出,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衙差對楊崢拱了拱手,開口道“楊少爺這是作甚?我們何時抓了您的兄弟?”
楊崢也不說話,隻是抬手一指方十三。
那衙差臉色頓時一白,不過還是色厲內荏的說道“原來這位是您的兄弟,恕我不知,我們不過是請這位兄弟回衙裡問個話,還請您放心。”
“問話?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問?非要把我兄弟押了幾十裡地到衙裡問,有你們這麼問話的嗎?”
“這個楊少爺,這是縣裡的公事,您還是莫要多問了,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雖然楊崢沒有一句重話,可是那衙差不覺得便自矮了一頭,言語間也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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