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楊崢也沒少套龐萬春的話,算是對龐萬春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龐萬春獵戶出身,沒彆的特長,就是善弓箭,百步穿楊一點都不帶吹的,這都是龐萬春在多年為了生存的覓食中練就的,無他,唯手熟爾。
這讓楊崢暗暗感歎,作為武勳世家,他自然也是練過弓箭的,自是知道弓箭有多難。至於他的準頭嘛,連方貌都要比他強上三分,大概真的是沒有天賦吧。不過,如今有了跟龐萬春的羈絆,他的箭術不知道是不是能夠有所提升。
其實楊崢要是讀過水滸,大概就會知道綽號“小養由基”的龐萬春憑借一手精湛的箭術射殺了梁山好漢中史進、石秀、陳達、楊春、李忠、薛永、歐鵬七人之多,梁山一百零八將有超過半成折在龐萬春手裡。
由此,龐萬春的箭術可見一斑,不容小覷。
約莫逛了一個時辰,楊崢突然開聲說道“都說杭州西湖美不勝收,少爺我還沒去看過西湖什麼樣呢,走,我們去西湖走走。”
這話說的聲音頗大,方貌頓時會意,知道楊崢是說給那些盯梢自己的人聽的,便附和道“是啊,少爺,我也沒看過呢,我們去看看吧。”
“走著。”
說罷三人便轉了方向朝城門處走去。
西湖位於杭州城正西,西湖也正因此而得名。
要看西湖就得出城,這其實也是楊崢的試探,看看這些盯梢的人會不會阻攔他們出城,若是阻攔,說明龐萬春基本已經被鎖定,自己三人想要脫身就有些難了。
可能因為昨天城內剛發生了當街刺殺,三人剛來到城門處,便發現城門盤查極嚴。
還有兵丁拿著一副畫像,挨個比對,似乎在查找什麼人。
“少爺,這……要不……”龐萬春看著城門口把守森嚴的官兵,皺著眉頭,有些猶豫。
“無事,且放輕鬆。”楊崢一眼便看出了龐萬春的想法,拍了拍龐萬春的肩膀,率先排到了排隊出城的隊伍後麵,龐萬春無法隻得跟上。
不多時便排到了楊崢三人,頓時有兵丁上來問詢。
楊崢不慌不忙,一臉從容淡定的說要去西湖看看,又遞上路引,說明身份。
兵丁確認了一下,倒是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拿起一副圖畫對著三人比對起來。
楊崢用眼角餘光撇了一眼,頓時嘴角露出一抹玩味。
隻見那畫像畫的頗為粗糙,隻是一個滿臉虯髯,麵容黝黑,頭戴鬥笠的粗獷麵龐,眉眼卻不是很清晰,除此之外再無更多。
楊崢還特意瞅了龐萬春一眼,頓時搖頭,若是那些兵丁能憑這副圖畫把此時的龐萬春找出來,那他們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了大運。
那兵丁照著三人看看了幾眼,便揮了揮手,放三人離開。
出了城,楊崢嘴角露出了笑意,這般看來,想要離開卻是不難了。
從杭州城西北方向的錢塘門出來,走了沒幾步便到了白堤最東端著名的斷橋殘雪,可惜此時正是七月天氣,也沒有竇娥,自是看不到殘雪美景。
“楊少爺,如今出了城,那我就……”
楊崢微微皺眉,看了眼龐萬春,覺得這個龐萬春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太靈光,你現在走了,和做賊心虛,畏罪潛逃有什麼區彆?這不是白白浪費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你是不是傻,你現在走了,我們少爺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少爺,要我說就不該救這個蠢蛋,讓他自生自滅好了,省的連累我們。”
方貌對龐萬春有些不待見,心直口快,直接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你……我……”龐萬春被方貌懟的啞口無言,臉脹的通紅,卻不知該怎麼回應。
“好了,好了,小點聲,後麵還有人跟著,你們莫要說太多暴露了。”
“什麼?”
方貌和龐萬春齊齊一驚,頓時就要回頭朝身後看去。
楊崢卻一把摟住二人肩膀,不讓二人回頭,推著二人朝前走去。
龐萬春心中驚疑不定。
方貌則是對楊崢佩服不已,暗道哥哥的功法看來又有精進,我得努力了。
“不要去理他們,且放寬心,今日既然出的了城,明日便也能出城,我們今天隻是出來遊山玩水的,莫要為這些事誤了如此美景。”
楊崢低聲對龐萬春說了一句。
然後便不再多管,遊覽起西湖的美景。
七月的西湖,湖中荷葉開的正盛,間或有蓮蓬冒出頭來,有遊船在湖中蕩漾,不時蕩起一陣陣波瀾。
楊崢愜意的領著方、龐二人遊走在西湖邊上,經白堤,過蘇堤,繞到南岸夕照山下。
既然來了西湖,雷峰塔自是不能錯過,當然此時的雷峰塔隻是百姓們的稱呼,其名應叫皇妃塔,是吳越國王錢俶為供奉佛螺髻發舍利而建,隻因建在夕照山的雷峰之上,當地百姓便以峰為名,故雷峰塔的名字便就此叫開了。
讓楊崢略感失望的是,此時的雷峰塔似乎並沒有什麼看頭,既沒有壓著白素貞,也沒有藏著法海老禪師,而那塔身已有些許破敗,光華不在。
“哎,”楊崢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既見西湖,雲胡不歸?”
“走了走了,明日我們便趕赴京城吧。”楊崢有些意興闌珊的大聲說道。
“是呢,少爺,離秋試日子也不遠了,我們路上得抓緊些了,莫要耽誤了行程。”方貌也大聲附和,顯然是說給旁人聽的。
如此繞著西湖逛了一圈,三人從西南方向的錢湖門回了杭州城,找了家酒樓簡單吃了些東西,三人草草的回了客棧,這一日便算是這般過去。
…………
“如何?”官衙內,昨日盤查楊崢的將官向一名手下問道。
“大人,他們今日出了城,去西湖走了一圈,黃昏時分便回來了。”手下將自己跟了一天的情景詳細描述給上官。
“大人,他們明天好似要離開,似是那個姓楊的少爺要進京趕考。”手下不充了一句。
那將官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揮了揮手,“行了,我知道了,明日你再辛苦一下,跟著他們,若是他們路上分開了,便回來報我。”
“大人,可需要我多帶些人手?到時一舉將他們擒拿?”
“不用,”那將官擺了擺手,“那姓楊的路引文書都是真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你且跟住了就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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